兩人再一次安靜下來，繼續觀戰。
而城牆之上的戰事，隨著陳淵麾下四百人的加入，也瞬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袁蕭的攻城壓力陡然一鬆，反之，守城的壓力卻是大增。
城樓之上，已經逐漸有缺口出現，逐漸有義軍將士順著雲梯爬上城樓，與城牆上的團練將士短兵相接。
“咱們這是，要贏了？”
觀戰的瞭望塔上，毛狗兒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忍不住興奮得手舞足蹈。
就連一旁的王三，臉上都不由得浮現一抹輕鬆之色。
隨即滿臉讚歎的望著攻城的大軍，感慨道：“不錯，攻上城牆的時間，比我預想的還要短些，看來，義軍兄弟們是真的恨城裡那些狗官啊！”
隨著越來越多的義軍兄弟爬上城牆，正在觀戰的五百義軍臉上，也都齊齊露出了笑容。
能攻上城牆，便意味著距離攻破城池不遠了。
同時，也意味著城中已經沒了其他守備力量。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於即將攻破縣城的喜悅之時，獨獨趙序，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因為，太順利了。
義軍攻上城牆的過程，實在太順利了。
順利得讓他都感覺到有些不真實。
見趙序眉頭緊皺，毛狗兒一臉不解道：“序哥兒，咱們要攻下縣城了，你咋不開心咧？”
趙序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就是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總之，不該是這樣的。
按照他從歷史之中得到的經驗，這樣的起義戰爭，一般只有兩種結果。
要麼就是守城一方不戰而逃，讓攻城的一方兵不血刃的拿下縣城。
要麼就是一方死守縣城，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寸土不讓。
而現在，這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
他的兵，就是很常規的攻上了城頭。
對方雖然也在頑強抵抗，但也遠遠沒有達到慘烈的程度。
總之，這一場戰爭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場常規的攻防戰。
是的，常規的攻防戰。
但關鍵的關鍵，就在於常規二字上面。
因為敵我雙方，都不是常規的軍隊，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拿著農具的民夫。
試問，兩支連軍隊都算不上的民夫隊伍，怎麼可能打得出一場正兒八經的常規攻防戰呢？
難道說他們天生就會打仗？
王三敏銳的察覺到了趙序的不對勁，他湊到趙序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覺得，對方還有後手？”
“我不確定。”
趙序輕輕搖頭，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真的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因為一切都很順利，讓他無從做出判斷。
王三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後輕輕拍拍趙序的肩膀，遲疑道：“或許，是你想多了？”
“希望吧！”
趙序暗歎口氣，他也希望是他想多了。
畢竟一座小縣城，從理論上來說，的確是不太可能有什麼不得了的底牌。
與此同時，塔樓之上，文啟見城下的戰事已然達到了他的預期，也沒有半分猶豫，立刻下達了敲響第三通鼓的命令！
此時此刻，不論敵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騎兵收割，正當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