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柳黃書院。
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人坐於席間,他面前擺放著一張書案,上面井序迭著三摞文書。
中年敲了敲桌案,示意麵前的一眾學子安靜下來。
“我乃青雲學派講學劉禾,此番便由我來為諸位批命。”
劉講學掃視諸多柳黃書院的學子,在他們臉上看到了緊張、期待和興奮等等神情,不由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些滿意,不過表現得還是有些肅然:“醜話說在前頭,批命並不代表真正的命,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若是有疑問,爾等可自去開命檢驗。”
話雖如此說,但劉講學似乎對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
劉講學拿起左手邊一本文書,翻開後念起名字來。
“陳玉。”
一個木訥的少年應聲而出,臉漲得通紅站到了桌案前。
劉講學只是看了眼,就開口道:“楊柳不遮春色亂,紅杏猶枝出牆來。”
陳玉聽到紅杏二字不由心裡咯噔一跳,略顯口吃地問道:“講講學大人,此批命何解?”
劉講學眼皮也不抬道:“爛命【綠毛龜】!”
眾人鬨堂大笑,唯獨靠近門旁的一個英武少年沒有笑。
旁邊的人推他肩膀,笑聲不斷:“你看那傢伙其貌不揚,卻是個頭頂飄綠的。”
鄧遺被推時下意識也露出了笑容,但又覺不太妥當,只是搖了搖頭。
既是同窗,不該嘲笑對方才是。
若是換成自己被批出賤命甚至爛命來,又有什麼資格笑別人?
不過他轉瞬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自己於平日生活安康,行為端正,並無爛命、賤命的跡象,所以不用擔心會出糗。
又過了幾人,鄧遺仔細聽著,發現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麼好命來。
人分三六九等,命自然也分層次。
爛命,賤命,小命,好命。
至於比好命更好的命,那就是極為稀有的了。
據說大州里有比好命更厲害的命,鄧遺從書院教席口中聽過,好像叫做【貴命】。
鄧遺自然想要批出好命乃至貴命來,但命是天定,從出生那一刻起就確定了,除非開命後才有機會改命。
可要是批不出小命或者好命來,就無法加入青雲學派獲得開命的機會。
若是自己去謀劃開命的話,要花費的價錢可不小。
鄧遺家中雖有些故去父母留下的資財,但距離開命所需還差得遠。
書院裡流傳著一句話:“賤命、爛命沒有開命的必要。”
泥鰍見不了天,便沒有成龍的想法。
希望自己是個好命吧。
就在這時,劉講學唸到了鄧遺的名字。
鄧遺整了整衣衫,走上前去,朝劉講學揖禮。
劉講學點了點頭,只看了鄧遺一眼就皺起了眉。
鄧遺看到對方的神色,頓時心中緊張。
不等鄧遺詢問,劉講學搖了搖頭,眼底有些厭惡,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來。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
“賤命【小人】!”
這批命之語將小人猖狂描述得淋漓盡致。
耳尖的人聽到批語,紛紛看向平日裡謙恭爾雅的鄧遺。
“鄧同窗看起來君子似的,怎麼是小人的命呢?”
“人不可貌相啊!”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若是小人,鄧遺是怎麼不受命的影響做出小人行徑的?”
命對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如果真是賤命【小人】,鄧遺必會做出趨炎附勢、恃強凌弱等等行為。
偏偏鄧遺給人的印象就是個溫文君子,和小人根本沾不上邊。
你一言我一語都快將鄧遺猜得擁有什麼大秘密時,學子中有一個臉頰瘦削的似笑非笑:“你們的命書怕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小人若不得勢便夾著尾巴做人,書院裡那種環境,小人就算裝也要裝成君子。”
“但若是小人得志”
瘦削學子冷笑:“自是十分猖狂啊!”
說完,他看了眼鄧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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