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胡叔見我敢這麼跟他說話,習慣性的就想抬起手。
“難道不是嗎?”我盯著他,並沒有躲避的意思。
胡叔這才發現,我已經比他高出了大半個腦袋!
“你窩囊就算了,幹嘛要阻止我挺起脊樑?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人善被人欺?你越是道歉他們越會踩在你頭上拉屎!你願意這樣過一輩子,我不願意!”
說話這話,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這些話我埋在心裡不知道多久,這一次終於接著這個機會說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衝撞他,卻沒想到成了最後一次。
最終胡叔還是聽了我的話,沒有去葉德發家裡。
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就像有心事的鵪鶉一樣。
當天下午,我正在家裡看書,七隊的大隊長葉流雲來家裡了。
我們村有七個大隊,大多數人都姓葉。
七個大隊長外加村主任,大房佔了四個,二房三個。
我們三房只出了葉流雲這麼一個大隊長。
所以說,葉天磊家在村裡勢力非常大,說一不二,這或許也是胡叔不願意得罪葉德發的原因。
看著胡叔散煙倒茶彎腰點頭的樣子,我就很不爽。
按輩分來講,葉流雲跟我平輩。
但胡叔現在的表現倒像個晚輩。
葉流雲倒沒有客套,開門見山的詢問胡叔考慮得如何了。
胡叔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心虛的朝我的房間看了一眼,接著找了個藉口讓我去村口小賣部買兩袋瓜子。
我知道他是想支開我,於是很配合。
假裝走遠後立刻掉頭回屋,躲在外面偷聽。
“五叔,吃飯就不用了,您給我個準信,我好給村主任回話。”
胡叔抽著旱菸,好一會兒過後才說道:“我家那崽子性子倔,不願意低頭。”
葉流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笑了笑道:“這個沒什麼,年輕人愛面子,我們能夠理解,可你也知道,不凡下手不輕啊,天磊那孩子現在還躺在醫院,醫藥費都花了一萬多了,後續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聽到前期的醫藥費都花了一萬,胡叔更加侷促不安了。
“德發倒沒有埋怨你們的意思,不過醫藥費這塊他確實也拿不出來了,你看你這邊……”葉流雲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胡叔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葉流雲的來意,吧唧了兩口旱菸後,重重吐了口氣。
“我手頭沒啥錢,拿不出醫藥費,之前德發找我談過,想承包我那塊果園,這樣吧,我分一半給他,這件事情就算了瞭如何?”
我再也忍不住了。
“大隊長,隊裡就是這麼偏袒葉天磊的?我知道你們怕葉德發,可你要是覺得我們家好欺負,那我還真就告訴你,我打算高考後填報警校,誰要是還敢欺負胡叔,騎在我家頭上拉屎,儘管試試!”
我這話說得霸氣之極。
因為我的成績讓我有足夠的底氣,這一點村裡人都很清楚。
大隊長聽我這麼說,明顯慌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絲尷尬和討好。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不凡都要高考了,說起來你還是我老叔呢。”葉流雲摸了摸鼻子,訕笑著站了起來,“我也是幫你德發叔給你爸帶句話,你正是高考衝刺時期,我就不打擾你學習了。”
說著他還從兜裡掏了二百塊錢,硬塞到了胡叔手上。
“拿去給不凡買雞蛋牛奶,這段時間營養可得跟上了,有什麼困難要跟我說,隊上一定會想辦法幫忙。”
等葉流雲走後,胡叔明顯輕鬆了不少,也不知道他跟許芷柔說了什麼。
後面就連宋曉雅都纏著我一個勁兒的追問我將來是不是真要當警察。
我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為了鎮住葉德發而已。
就像胡叔說的那樣,法律對於農村人而言,不見能嚇唬到他們。
但官身有用。
別說警察了,哪怕我家直系親屬裡面有人在鎮政府上班,葉德發也不至於那麼猖狂,敢打胡叔果園的主意!
那可是我們一家生計來源,我大學的學費來源。
因此我絕對不允許有人覬覦。
估計葉德發聽說我要報考警校,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