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眼皮微微一抬,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敢主動找他的茬兒。
他身邊的幾個小弟立刻把手裡的碗往地上一放,“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其他的犯人則慌忙把自己的飯盒緊緊護在胸前,滿臉緊張地躲到了一旁,等著看這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東哥卻擺了擺手,攔住了那些想要動手的人,臉上掛著一抹冷笑,說道:“犯不著和一個快要死的人計較。”
見東哥不上當,只是自顧自的喝著稀飯。
我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抓起盤裡的窩窩頭,猛地塞進了他的嘴裡:“不會說謝謝?”
東哥呸地一聲吐出了嘴裡的窩窩頭渣,用手抹了抹嘴,憤怒地喝道:“小子,故意找茬吧?”
“咋的,不服?”
說話間,我一個掃堂腿就把他從通鋪上踹了下來,然後我迅速騎到他的身上,拳頭如同雨點一般朝著他的臉上砸去。
如果那個老者不干涉的話,我這次鬧事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這兒,我手上的力氣就越來越大。
東哥慘叫不止:“救命啊!殺人啦!”
監舍裡的其他人都被嚇傻了,有的人想要上來拉架,我轉過頭,眼神冰冷地瞪著他們:“誰要是想捱揍,就儘管上來!”
我的臉上濺滿了血跡,聲音低沉而又陰森,活脫脫像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這下子,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一步了。
東哥抱著頭,蜷縮成一團,隨著他的掙扎蠕動,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那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燻得人直想吐。
後來,東哥被我打得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我趴在他的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帶隊的管教一看又是我在惹事,頓時怒火中燒,
幾個管教把奄奄一息的東哥抬到了醫務室,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後,又把他轉到了市中心醫院,看樣子他傷得挺嚴重的。
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赤手空拳和人打架,手背上裂開了好幾道口子,鮮血不停地往外流。
管教們狠狠地教訓了我一頓之後,我終於“得償所願”的再度見到了那個老者。
老頭深深看我一眼,露出些許讚賞的笑容。
“下手夠狠,是個人才。”
“多謝誇獎。”
之後的幾天我都待在醫務室,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然而守衛們竟然對我沒有任何懲罰。
這愈發堅定了我的判斷,他絕對另有圖謀。
熊貓血雖然珍惜,但他絕對犯不著為了200cc就動用權力幫我壓下。
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
因此當老者再度提出要抽我血的請求後我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老者每週除了抽我200cc鮮血之外,其他沒有任何要求。
而我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幾乎和在外面沒有任何區別。
我也終於知道了老者叫宋成立,看守所返聘的獄醫。
在這三年的時間內,我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醫務室看書。
醫學,法學,財會……
跟在宋老身邊我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甚至連殺人技巧,馭下之術,處世哲學等等都有涉獵。
我也漸漸的被他淵博的學識折服,甚至一度有拜他為師的衝動。
我曾經試探著詢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只是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我跟他的孫子很像。
當我想要繼續問下去時,他則用教我的生存法則迴避,說好奇害死貓之類的話。
這一天,抽血完畢。
宋老小心翼翼的把血袋放進冷藏櫃後,忽然語出驚人。
“下週我的返聘期就結束了,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聽到這個訊息,我忽然愣了。
這幾年的安逸生活讓我簡直難以想象,沒有了宋老“庇護”,我還能適應回到監舍的生活?
“有個人想見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