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宮內。
“萬歲爺,乃真龍天子。天縱聖明,德合乾坤。文韜武略,遠超漢武唐宗。”
魏忠賢穿著大紅色鬥牛服,跪在朱由檢面前,幫他捏腿。笑吟吟的背誦手下“五虎”李夔龍,給他寫得一片文章。
“仁德睿智,並耀堯舜禹湯。”
“御宇以來,四海昇平。輕徭薄賦,宵衣旰食,勵精圖治。使天下鹹仰聖德。”
“萬歲爺,武功赫赫,威震八荒。恩威並施,四夷臣服。”
“老奴願萬歲爺聖壽無疆,使日月所照,皆為明土。”
朱由檢穿著絲綢裡衣,躺在黃花梨木雕龍躺椅上。聽完這番話,緩緩轉過頭,注視著魏忠賢。
這種話,居然從魏忠賢的嘴裡說出來?
“魏忠賢,文采不錯。誰寫得?該不會是...溫體仁?”朱由檢緩緩坐直身子,似笑非笑的問道。
魏忠賢閃過一絲尷尬,老老實實的回答:“回稟皇爺,是...李夔龍。”
“皇爺,雖然文章是李夔龍寫的。但是,這就是老奴的肺腑之言。”
“每一句話,都是老奴。對皇爺的赤膽忠心。”
魏忠賢說道這裡,還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發下毒誓:“我魏忠賢,對天發誓。此生此世,誓死效忠皇爺。如有背叛,天打五雷轟!”
“讓我魏忠賢,千刀萬剮。受萬箭穿心之痛。”
朱由檢嘴角壓不住的笑容,這就是大明“九千歲”的能力。
這就是自己,最棒的黑手套啊。
朱由檢伸出右手,輕輕捏住魏忠賢的鼻子,戲謔的笑容:“好了,不要拍馬屁了。”
“朕需要,忠誠.能幹事的人。”
朱由檢輕輕拍打,魏忠賢的左臉:“能力可以沒有,但是忠誠...是排在首位。”
“萬歲爺。有喜事呀,老奴特意過來。給你報喜。”
偏偏這個時候,王承恩匆匆忙忙,跨過門檻。走進乾清宮。
魏忠賢連忙低下頭,用頭杵地,什麼話都沒有說。
朱由檢緩緩站起身,光著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什麼喜事?王承恩,你臉上都笑出菊花了。”
“回稟萬歲爺,孫傳庭麾下的將領。就在剛才,回京了。還帶著幾千匹戰馬。”
王承恩連忙彎著腰,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來到朱由檢身邊,伸手攙扶著皇帝。
朱由檢愣了一下,轉過頭瞥了一眼:“哦,這到是喜事。解了燃眉之急。”
“算算日子,方正化也快到蘇州了吧?”
原來,朱由檢在8天之前。讓方正化,秘密離京,前往蘇州傳密旨。
方正化只帶了兩個錦衣衛緹騎,不能住在驛站。
王承恩回過神來,躬著身子:“是,時間差不多。”
朱由檢走出去,來到乾清宮的殿門。雙手放在背後。
守衛乾清宮的騰驤四衛士兵,看到陛下走出來。連忙雙膝跪地在地,朝著朱由檢伏地叩首。
魏忠賢連忙站起身,匆匆忙忙從龍塌上,拿起一件羊皮大氅。一路小跑來到朱由檢身後。
魏忠賢小心翼翼,把大氅披在朱由檢的肩膀:“萬歲爺。外面風大,現在正值雨季,經常下大雨。”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朱由檢披著羊皮大氅,跨過門檻,走了出去:“你們兩個,都陪朕走走。”
“紫禁城這麼大,朕還沒有走完。”
王承恩連忙跑出去,朝著外面伺候的小太監:“快!通知下去,御馬監.巾帽局.兵仗局.內官監.這些衙門。”
“眼睛都方亮些,別惹怒的皇爺。”
.....
北京,德勝門外。
一名天雄軍計程車兵,背上插著兩根令旗。胯下的普通戰馬,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都讓開!陝西八百里急遞!呈閱陛下!”
“軍國大事,天雄軍捷報!!”
這名天雄軍士兵,右手拉著馬韁繩,左手揮舞馬鞭,抽打馬屁股。
一路上暢通無阻,大量的百姓和富家公子,紛紛避讓。
通政司.北京六部衙門,還有內閣在第一時間,全部都收到了訊息。
武英殿,內閣值房。
秦良玉和孫承宗.王世忠內閣閣老,不由得面面相覷。
王世忠表情嚴肅:“這封捷報。應該是,西安叛逆謀反的秦王。”
“秦閣老,這可是好訊息啊。盧象升,發來捷報。”
“這就證明,西安已經攻陷。造反的朱誼漶,已經被滿門抄斬。”孫承宗穿著一品官袍,頭戴烏紗帽。右手挽起頜下長鬚。
秦良玉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坐在中間的堂座下:“陝西,現在民怨沸騰,闖王高迎祥席捲秦地。”
“西安,又是九邊重鎮。從軍事上來說,屬於兵家必爭之地。”
“遼東軍,又爆發了兵變。遼東巡撫畢自肅,被譁變計程車兵抓走。”
秦良玉面色凝重,看著兩人:“我大明現在,是內憂外患。”
孫承宗雙手作揖,行禮道:“秦閣老,不必擔心。在遼東,有袁閣老坐鎮。”
“他是內閣首輔,又是遼東督師。”
“略施小計,就可以平息這場兵變。”孫承宗十分的淡定。
秦良玉微微點頭,拿起戶部送上來的公文,遞給孫承宗:“稚繩(孫承宗字),你看看吧。”
“戶部尚書畢自嚴,從天津調撥賑災糧30萬石。”
“從保定調撥賑災糧25萬石。”
“從真定調撥賑災糧20萬石。”
“現在已經全部,運送到北京。”
“稚繩。辛苦你一趟,現在去西直門,親自欽點一番。看看,數目對不對?”
秦良玉表情嚴肅,緩緩站起身:“畢竟,浙江六個縣都受災了。一百多萬人,都等著這批賑災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