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活下來的人,強忍著悲痛,開始自發的清理屍體。
嘉興知府馬洪奎,因為躲到了知府衙門的屋簷,僥倖逃過一劫。
但是,馬洪奎的兩個兒子,卻被活生生的淹死。
“嗚嗚,神風來襲。這是上天,對於陛下殺戮太多的警示。”
馬洪奎是萬曆三十一年進士,就讀於東林書院。是地地道道的東林黨人。
他第一時間寫了一封奏摺,發往北京城。
奏摺裡面,大概的意思是,上天不滿崇禎皇帝,殺戮太多,降下懲罰。希望陛下朱由檢,能夠下一封罪己詔,以謝天下,敬畏神靈。
說白了,就是東林黨人在甩鍋,推卸責任。
......
正在江蘇,蘇州的孫傳庭。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訊息。
孫傳庭剛剛從蘇州望族申氏,拿到了5000匹戰馬。果斷分兵五千,讓京營遊擊將軍劉宗敏,帶領這五千騎著戰馬的步兵,先行返回北京城。
“不好了,孫帥。”
“浙江嘉興.紹興.山陰.會稽等縣城,遭遇神風侵襲,死傷無數。”太僕寺卿王家禎,慌慌張張的跑進軍營,來到中軍大帳。
孫傳庭表情嚴肅,看著王家禎:“太僕寺卿。死了多少百姓?有沒有具體的人數?”
太僕寺卿王家禎,猶豫一會,不確定的語氣:“本官估計...死傷百姓不會少於五萬人。”
孫傳庭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涼氣:“應天巡撫,已經被本帥殺了。我必須要馬上,上奏朝廷。”
“讓陛下和戶部,撥賑災糧。”
孫傳庭說完這番話,走到案桌前面。拿起一隻鬥筆,沾了沾墨水。左手開啟一張奏摺,用楷書寫下第一個字。
[陛下萬歲,臣孫傳庭有十萬火急之事。浙江嘉興.紹興.山陰.會稽等縣城,遭遇神風侵襲,百姓死傷五萬餘人。有爆發瘟疫的風險,還請陛下速速作出決斷。臣孫傳庭,叩首百拜。]
“你們拿著這一封奏摺,五個人,十匹馬。”
孫傳庭把這份奏摺,交給自己的五名親兵:“拿上七天的炊餅和水袋。八百里加急,返回京城。”
“回到京城之後,把這份奏摺交給魏忠賢。魏公公。”
親兵隊長鄭重其事:“孫帥,您保重。”
.....
與此同時,話分兩頭。
山西,太原鎮。
山西總督府,一位太監穿著太監服,右手高高舉起,拿著明黃色聖旨。身後還跟著,四名錦衣衛校尉。
“聖旨到,山西總督張宗衡,接旨。”前來傳達聖旨的司禮監太監,名叫魏良。是魏忠賢的乾兒子,特意改姓魏。
山西總督張宗衡回過神來,揮退了自己的侄子張蛟,低聲耳語一番“你去後院,把奧巴帶到後宅。”
張蛟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前院,穿過抄手遊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山西總督張宗衡,從山西太原.大同.代州等地,調撥五萬石慄米。在七日之內運往張家口。”司禮監太監魏良,鄭重其事開啟聖旨,大聲宣讀。
山西總督張宗衡,連忙雙膝跪倒在地,伏地叩首大聲回答:“臣,張宗衡,接旨!”
司禮監太監魏良,特意叮囑道:“張總督。陛下交代,不要磨蹭。以最快的速度,調撥五萬慄米,運送到張家口。”
緩緩站起身,張宗衡接過聖旨。把這個死太監,安排在太原驛館。
當天傍晚,金烏西墜。
張宗衡回到後宅,和奧巴相見。
奧巴,何許人也?前文曾經說過,蒙古科爾沁部落首領。
“張大人。我們科爾沁部,是非常有誠意。”
奧巴特意換上一件漢服長袍,坐在六角涼亭內,拿起白玉茶盞:“自從新任,張家口總兵馬世龍上任。就嚴查走私,帶兵封鎖了張家口馬市。還有山西所有晉商的商隊。”
“現在搞得走私通道,徹底封鎖。糧食和鐵器,很難運送出來。”
山西總督張宗衡,面無表情,淡淡道:“馬世龍,不歸我管。他有小皇帝,賜予的尚方劍,還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奧巴遲疑一會,命兩個手下,開啟兩個大木箱:“張大人。這是我們蒙古和大金大汗皇太極,給您的誠意。”
“總共40萬白銀。”
“需要我做什麼?”張宗衡緩緩開口,雲淡風輕的表情。
“很簡單。運一批糧食,送到科爾沁草原。”奧巴緩緩開口,沉聲說明。
張宗衡遲疑一會,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十分的心動:“張家口這條路線,已經被小皇帝察覺。”
“走代州,大同。從大同出關,運到歸化城。”
張宗衡心想,正好小皇帝下了聖旨,從太原調撥五萬石慄米。
自己完全可以動動手腳,在原本五萬石慄米,增加到八萬石。
堂而皇之,完全不會受到懷疑。
奧巴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成交,合作愉快。”
到時候,自己帶一萬鐵騎,前往歸化城。保護這批糧食。
現在已經是秋天,很快就要入冬了。八旗軍雖然只有五萬人,但是遼東苦寒,需要糧食過冬。
.....
話分兩頭,遼東,山海關。一輪殘月高掛蒼穹,清冷的月光照射在高達八丈的城牆之上,帶來歷史的厚重與滄桑。
遼東督師,內閣首輔袁可立,躺在榻上。看著眼前的親兵,臉上露出驚疑之色。
“你說什麼?這件事非同小可。祖大壽出身遼西將門,又把妹妹嫁給了錦州總兵吳襄。”
親兵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表情嚴肅:“千真萬確。首輔大人。這是山海關錦衣衛所,千戶齊曉,從祖大壽府邸得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