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來說,宗室子弟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人,只有五成。
其中,就包括受傷的朱聿鍵。
朱聿鍵翻身下馬,倒吸一口涼氣,右手捂著左臂的傷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流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原來,這就是戰場。
人命在戰場上,簡直就像是草芥。
朱聿鍵坐在草地上,環顧四周。發現大量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這些屍體大多數都沒有腦袋。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蔚藍的天空中,一群禿鷲在蒼穹中盤旋。彷彿看到了美味佳餚。
朱聿鍵緩緩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宗室子弟。
“你們都起來,還活著的都站起來。”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糧草軍械。支援宣府。”朱聿鍵雙眼通紅,佈滿血絲,大吼道。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這個時候,有一位活下來的宗室子弟,情緒失控。丟下手裡的長槍,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
“兄長,你死的好慘。”
“弟弟,你成為無頭冤魂。朱曉膛,你是我的親弟弟呀。”
悲傷的情緒,開始蔓延。
朱聿鍵胸脯上下起伏,滿腔的怒火彷彿要宣洩,臉上流露出怒其不爭的表情:“別哭了!!”
“你們都是大明的宗室子弟。你們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嘛?”
“朝廷把你們養得白白胖胖,就像養豬一樣。”
朱聿鍵冷笑連連,臉上露出不屑一顧之色:“大明如果亡國,你們必死無疑!”
“這裡是戰場,我們老朱家子孫,就應該保家衛國。”
“不是像一個縮頭烏龜,躲在女人的身後。”
.....
曹文詔率領的兩萬騰驤四衛,因為長期接受軍事訓練,軍陣配合默契,傷亡並不大。
輕傷九十七人,重傷兩百四十五人,戰死三百三十六人。
1000火槍手站在最前方,盾牌手在後,長矛兵站在盾牌手的後面。
弓箭手則是站在,長矛兵的後面。
1000火槍手,三段式射擊,就幹掉了兩千餘蒙古騎兵。
隨後,火槍手一分為二。從左右兩側的盾牌陣後退,跑到軍陣的最後面,防禦蒙古韃子偷襲。
林丹汗看著這一幕面色鐵青,騎著戰馬。舉起手裡的彎刀,咆哮道:“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長生天會保佑我們。給我殺!”
“衝鋒,殺死這群明狗!”
“殺啊!這群明狗,燧發槍裝火藥需要時間。”
衝鋒的蒙古鐵騎,揮舞起手裡的彎刀,俯下身子。雙腿夾緊馬腹部,快如閃電的衝過來。
曹文詔騎在戰馬上,緩緩舉起丈八鐵槍,指揮道:“盾牌手,頂住!”
“長矛兵,從盾牌縫隙刺出,攻擊蒙古韃子的戰馬!”
砰!的一聲。
前面的一排的蒙古騎兵,戰馬狠狠撞擊在明軍盾牌上面。
“殺!”
下一秒,長矛兵大喝一聲,握緊手裡的錳鋼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中刺出。
尖銳的錳鋼長矛,矛頭還有血槽和開刃,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嘶!
十幾匹戰馬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下意識高高揚起前蹄,重重向後栽倒。
這一下不要緊,後排衝鋒的蒙古騎兵,緊隨而來。
然後,直接被絆倒。把馬背上的蒙古騎兵,摔了出去。
長矛兵收回錳鋼長矛,轉過身刺向摔到地下的蒙古騎兵。
噗嗤!噗嗤!鮮血飛濺。
曹文詔眼前一亮,乘勝追擊,指揮道:“弓箭手!放箭!”
話音剛落,五千弓箭手,紛紛彎弓搭箭,朝著天空射出。
五千支利箭,快如閃電,爆射而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劃過一道弧線,精準的落在衝鋒的蒙古騎兵腦袋上。
咻!咻!
嗤!嗤!
這一輪弓箭齊射,直接射中八百多名蒙古騎兵。
草地上到處都是屍體,蒙古韃子的屍體。
.....
從午時三刻一直戰鬥到日落,殘陽如血。
堆積如山的屍體,殘破的旌旗,在北風呼嘯下,吹得獵獵作響。
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
一場血戰下來,騰驤四衛在曹文詔的指揮下,死死頂住了蒙古騎兵的進攻。猶如堅韌不拔的岩石,屹立不倒。
林丹汗看著這一幕,表情十分的凝重,覺得佔不到便宜。騎兵現在深陷包圍圈,根本無法衝鋒。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部落的騎兵,就會死傷殆盡。
到時候,不等皇太極來攻。科爾沁部肯定會,殘忍的反撲上來,咬下一塊肉。
林丹汗恢復理智,舉起手裡的彎刀,高聲大喊:“撤!撤退!鳴金收兵!”
很快,林丹汗的親兵鳴金收兵。
大量的蒙古騎兵,渾身是血。策馬狂奔,衝了出來。猶如鋼鐵洪流一般,朝著蒙古聯營退去。
過了一會,曹文詔騎著戰馬,身穿重甲,甲冑上的血跡已經乾枯。右手握著兵器一把丈八鐵槍。
“傳本將軍令!清點傷亡人數,收繳戰利品!”
“所有的屍體,就地焚燒。避免發生瘟疫!”
曹文詔深吸一口氣,右手握緊緩緩舉起丈八鐵槍,高聲吶喊。
“還能動的戰馬,全部騎走!”
“親兵,立刻快馬加鞭,通知宣府總督滿桂。開啟關隘城門,以及甕城。”曹文詔回過神來,緩緩放下丈八鐵槍。
.....
一刻鐘之後,滿桂帶兵一萬出了關隘和甕城,放下吊橋。
“宣府總督滿桂,見過天使!”
“不必客氣。我姓曹,騰驤四衛總兵官,曹文詔。”
曹文詔連忙翻身下馬,把丈八鐵槍,丟給自己的親兵。
滿桂表情嚴肅,神情莊重,微微躬身,彎下腰:“原來是曹總兵!失敬失敬。”
“曹總兵,真乃虎將也。一場血戰,打贏了蒙古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