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景文?好像有點印象。
朱由檢坐在鎏金的龍椅上面,大腦飛速運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喔,對了。我想起來了。
1644年,闖王李自成,率領大軍攻破北京城。原主帶著王承恩,在煤山歪脖子樹上吊,以身殉國!
這個範景文,好像是六部尚書之一。聽到崇禎上吊殉國的訊息,毫不猶豫自殺殉國。
這記錄進入史書當中。
想到這裡,朱由檢的目光不由得柔和起來。
這位在歷史上,證明過自己的忠誠。最起碼,還是值得培養。
朱由檢沉吟一會,俯視著範景文:“範愛卿。汝覺得,該怎麼查?”
“山西晉商走私違禁品。”
“我大明自從神宗皇帝.光宗皇帝,就嚴令五申。禁止走私硫磺.硝石.糧食,運送到蒙古和遼東建奴。”範景文舉起芴扳,表情嚴肅。
“臣以為。山西總督張宗衡,有失職的嫌疑。”
朱由檢突然想起來:“範愛卿。你和山西晉商範氏,有沒有關係?”
範景文愣了一下,連忙雙手作揖:“毫無關係。陛下,臣祖籍河北吳橋。和晉商範永鬥,沒有牽連。”
“這就好,晉商範永鬥。勾結宣府將領,透過范家商隊。從宣府走私鐵器,經過獨石口,進入蒙古部落科爾沁草原,最終運送到遼東建奴。”
朱由檢語不驚人死不休,看著滿朝的文武大臣。
盧象升身穿硃紅色官袍,手裡握著漢白玉芴扳。滿臉憤慨走出來:“陛下!必須嚴查。”
“盧愛卿放心,朕已經派遣錦衣衛都指揮使田爾耕。前往張家口,嚴查晉商的商隊。”朱由檢坐在鎏金龍椅上,頭上的十二冕旒,不停的晃動,一副氣定神閒的神態。
盧象升不由得鬆了口氣:“陛下,英明神武.當機立斷。真乃大明之幸,社稷之幸也。”
“範景文,朕敕封你為戶部左侍郎。去一趟張家口,協助田爾耕。嚴查晉商商隊,以及違禁品。”
“這一趟,可能會有危險。這些大明蛀蟲,很有可能會狗急跳牆。”朱由檢將自己的視線,對準範景文。笑容溫和。
範景文舉起芴扳,面色堅毅。剛正不阿的回答:“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臣,不怕死。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任何魑魅魍魎,蠅營狗苟之徒。在大明錦衣衛面前,必然無處遁形。”
朱由檢嘴角微微上揚,不由得另眼相看,聲音拔高八個分貝:“範愛卿。山西的貪腐,那是前仆後繼。這裡面,牽扯的利益巨大。”
“貪官們肯定會,用盡所有的手段。來賄賂你,甚至用美人計引誘你。”
朱由檢語重心長的說出來:“朕,希望你清清白白的去,乾乾淨淨的回來。”
範景文舉起芴扳,昂首挺胸。一身正氣的回答:“回稟陛下,範景文願意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發下毒誓。”
“範景文,如果貪汙一兩銀子.一兩金子。全家九族,送上刑場!”
好傢伙,這個範景文,居然敢發這樣的毒誓。
看來真的是一位忠臣,對大明中興耿耿。到最後以身殉國,自殺身亡。
“好!範愛卿。朕,就賞賜你尚方劍!”
朱由檢眼前一亮,當機立斷。站起身解下腰間的三尺長劍,丟給王承恩。
“此去張家口,朕給你先斬後奏之權。用尚方劍,斬殺貪官和佞臣。”
王承恩雙手捧著尚方劍,小心翼翼的走下龍椅臺階。來到範景文面前。
“臣!必定不負使命。”範景文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下來。
“對了。韓閣老,張家口總兵是誰?”朱由檢將視線,對準老神自在的韓爌,沉聲問道。
說實話,他確實不知道,原主的記憶里根本沒有。
內閣大臣韓爌,猶豫片刻。緩緩走出文官隊伍,舉起手裡的芴扳:“回稟陛下,張家口總兵是王世忠,蒙古人。”
朱由檢十分的詫異:“蒙古人?為什麼張家口,這麼重要的邊隘口,會讓一個蒙古人堂而皇之,當上總兵?”
他真的無法理解,自己的便宜皇兄。居然會答應,讓一個蒙古人,擔任張家口總兵官。
韓爌思索一會,語氣委婉道:“陛下。有所不知,王世忠原本的名字,叫做孛兒只斤·把都兒。”
“在萬曆四十一年(1613)隨父投降了我大明。萬曆皇帝當年,就賜予孛兒只斤“王”這個姓氏。”
“天啟七年,王世忠參與了松錦之戰。率領騎兵,斷了遼東建奴的糧草輜重隊。因戰功,當上張家口總兵。”韓爌作為三朝老臣,對於這個王世忠還是比較瞭解。
朱由檢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孫承宗站了出來,舉起手裡的芴扳:“陛下。這個王世忠不簡單,當年松錦之戰,老臣見過他。要是沒有記錯,他的親妹妹,嫁給了哈喇慎部的首領蘇布地。”
朱由檢一臉的茫然,坐在龍椅上。大腦翻來覆去的想,就是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魏忠賢這條老狗突然站了出來。雙手抱拳,彎腰道:“皇爺。東廠在三日之前,收到了一條訊息。”
“什麼訊息?說。”
“哈喇慎部的首領蘇布地,已經率領本部人馬,歸降了奴酋皇太極。”魏忠賢語不驚人死不休,抬起頭注視著朱由檢。
哈喇慎部是漠南蒙古的重要部落,他們的祖先,就是明初朵顏衛。唰——孫承宗大吃一驚,十分的震驚:“什麼?魏廠督。這是真的?”
魏忠賢表情嚴肅,看著孫承宗:“孫閣老。東廠的情報不會有錯的。”
朱由檢坐在龍椅之上,聽到這個訊息,頓時眉頭緊皺:“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錦衣衛沒有得到訊息?”
“皇爺,老奴失職。”王承恩嚇了一跳,連忙雙膝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