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袁閣老,已經稟報了陛下。”
朱由檢大手一揮,命令道:“諸位愛卿,我們出來已經五天了。該回北京了。”
因為,現在已經八月初。
.....
浙江,嘉興。京杭大運河之上。
二十艘買糧的糧船,公然懸掛司禮監和江南織造局的燈籠。
絲綢商黃全,笑容滿面,十分的開心。這一次改稻為桑,他只用每畝五石的價格,強行低價脅迫農民賣掉自己的田地,賺得盆滿缽滿。
要知道,他還是皇親國戚,他的父親是揚州鹽商黃至筠。他是黃至筠的嫡子。
揚州鹽商黃至筠的嫡女黃氏,是他的親妹妹。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船隊後面。還有五艘鬥艦,包圍了他們的退路。
西廠廠督李若璉,面色陰沉如水,十分的難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其貌不揚的西廠番子浙壹:“你說得,是真的?”
“浙壹。這些絲綢商,公然打著司禮監的旗號。低價買田,然後改稻為桑?”李若璉聲音輕微顫抖,面色鐵青。
浙壹雙膝跪地,伏地叩首:“廠督。千真萬確。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這群絲綢商都是聽從...浙江布政使高聿良”
西廠創立短短三個月,李若璉往浙江.江蘇.福建.廣東.廣西,只要是四品官員以上,他們的家中都安插有西廠的內線。
大部分都是孤兒。
“好大的狗膽!簡直是膽大包天。”
李若璉面色猙獰,拿起旁邊的茶盞,狠狠砸在甲板上。
“這是赤裸裸的...給皇上.給司禮監潑髒水!”
“簡直是無法無天。”李若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裡肯定有貓膩。
搞不好,很有可能是浙江官場,所有的官員聯手。打著宮裡司禮監的燈籠,暗中搞出改稻為桑。
利益全部被浙江的官場拿走,罵名就讓陛下來背。
這群該死的地方官,用心何其歹毒。
“傳我的命令,即刻衝上去。抓捕眼前的絲綢商,把所有的糧船,給我扣下來!”
李若璉當機立斷,猛然站起身。面色鐵青,憤怒的咆哮:“把所有的燈籠,全部燒了。”
西廠千戶蔣衛民,表情嚴肅,雙手抱拳:“是,廠督。”
很快,西廠緹騎出動。兩艘鬥艦緩緩靠岸,停靠在碼頭邊。
“西廠辦案!閒雜人等,通通滾開!”
“西廠辦案。廠督有令,抓捕糧船上絲綢商,不許放跑任何一個人!”
鏘!
西廠緹騎出動,紛紛拔出腰間的繡春刀。殺氣騰騰的衝到糧船前面,用刀殺了幾個家丁。
“放肆!你們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
“我家主人,可是當今天子的小舅子,國舅爺!”黃府的管家黃伯,站在糧船的甲板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西廠千戶蔣衛民,冷笑一聲:“國舅?分明是知法犯法!”
“我們西廠抓人,不需要理由!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話音剛落,直接跳上來。用繡春刀抵在,絲綢商黃全的脖子上。
絲綢商黃全,頓時勃然大怒。色厲內斂的喊道:“放肆!我妹妹是黃貴妃,當今陛下的寵妃。”
“嘿嘿,真當我們不知道?”
“陛下的後宮,只有一個貴妃,那就是英國公之女,張貴妃!”西廠千戶蔣衛民,冷笑連連。不屑一顧的表情。
“只有黃貴人,而且根本不受寵。”
“來人啊,把所有糧船上面的燈籠,全部取下來,點火燒了!”
李若璉面色冷漠,身穿大紅色鬥牛服,在兩名西廠千戶的簇擁下。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你們知道我是誰?我是皇親國戚,你們不敢殺我。”黃全喉結上下蠕動,強裝鎮定。
“本官,西廠廠督李若璉。”
“你一個外戚,沒有官職的商人,居然敢掛著司禮監的燈籠。公然給給陛下和宮裡抹黑。”
“本官,今晚就彈劾你。你們黃家,膽大包天!”
李若璉負手而立,冷哼一聲。
“放開...我”
啪!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絲綢商黃全,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李若璉。
“你們西廠,算什麼東西!”黃全雙眼通紅,像是發了瘋一樣。衝向李若璉,揮舞自己的拳頭。
李若璉眼疾手快,抬起右手抓住。
一扭,咔嚓!
手腕直接骨折。
絲綢商黃全,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猙獰而痛苦:“我...我的手?”
李若璉面無表情,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東廠不敢管的事情,我們西廠來管。”
“東廠不敢抓的人,我們西廠來抓。”
就這樣,二十艘糧船,所有燈籠被取下來。
當著圍觀百姓和災民的面,西廠的千戶蔣衛民,帶著西廠緹騎,親自一把大火燒乾淨。
李若璉站在甲板上,中氣十足喊道:“各位浙江的百姓們,我們是西廠。我是西廠廠督,李若璉。”
“這群無法無天,目無君父的絲綢商。假借司禮監和江南織造局的旗號,低價買田!”
“這分明是,子虛烏有!栽贓陷害!”
“陛下,從來沒有吩咐司禮監,以及江南織造局。搞什麼改稻為桑!”李若璉站在糧船甲板,聲音猶如洪鐘大呂。
這個時候,圍觀的百姓和災民,頓時恍然大悟,交頭接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