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蘇,蘇州。
大明最大的兩淮鹽區。
吳淳夫和李夔龍,作為巡鹽御史,南下巡鹽。第一站,就是蘇州。
蘇州布政使吳偉國,熱情的招待。還安排了兩個揚州廋馬,過來撫琴唱戲。
唱的戲,還是[西廂記]。
吳淳夫拿起白玉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女兒紅,表情嚴肅沉聲道:“吳大人。萬歲爺對於鹽稅,非常不滿。”
“一年比一年少。”
“乾爹(魏忠賢),特意讓我們兩人,作為巡鹽御史。南下巡鹽。”
“兩淮的鹽稅,全部收上來。”
“乾爹,特意交代。一定要比天啟六年的鹽稅要多。”李夔龍拿起筷子,加了一塊醬牛肉。
蘇州布政使吳偉國,表情嚴肅而鄭重,站起身作揖:“下官明白。”
“我吩咐下去,讓下面的官員。貪汙的銀子,全部吐出來。”
“我們兩淮的鹽稅,最少都能收上三百萬兩白銀。”吳偉國語出驚人。
平時下來的巡鹽御史,都是東林黨的官員。他們這才貪汙截留
吳淳夫點了點頭,稱讚道:“好。我們會像乾爹,如實彙報的。”
三天的時間,江蘇各級官員和鹽商,紛紛主動上交鹽稅。
沒有人敢貪汙,私自截留。
因為,鹽稅御史是吳淳夫和李夔龍。他們都是“九千歲”魏忠賢的人。
蘇州的官場,有三分之二都是閹黨,根本不敢得罪魏忠賢。
清點,登記賬冊。
“這麼多?今年兩淮的鹽稅,足足有324萬兩銀子。”
吳淳夫十分的驚訝,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大箱子。
每個箱子裡面,都裝滿了銀元寶。
李夔龍放下手裡的茶盞,走過來伸手,接過賬冊:“本官記得沒錯...天啟六年的鹽稅,是一百七十五萬。”
“吳大人,你們這幾年,沒少撈錢啊。”李夔龍下意識轉過頭,看著蘇州布政使吳偉國。
“我們還沒有去兩浙(杭州)”
蘇州布政使吳偉國,苦笑連連:“兩位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前幾年下來巡鹽,都是東林黨的人。”
“下官,讓下面的官員和鹽商,應付交差。”
“兩位大人,這是吳某。孝敬魏公公的一點心意。”蘇州布政使吳偉國,從自己的官袍袖口,拿出五張銀票。
每一張銀票,都是1000兩。
“還請兩位大人,務必轉呈。”
“在魏公公面前,替本宮美言兩句。”
吳淳夫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銀票。認真仔細看了看:“喔,都是京城錢莊的。”
“我們會像乾爹,如實轉達。”
.....
北京城,午門。朱由檢帶著公卿大臣,來到這裡觀看行刑。
韓爌和他的十族,全部被抓。頭上戴著枷鎖,腳上帶著鐐銬。足足有965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林黨領袖韓爌,派刺客刺殺陛下。弒君,形同造反,罪無可赦。”
“現罪證確鑿,誅殺韓爌十族。以儆效尤,昭告天地!”
魏忠賢身穿大紅色鬥牛服,手裡拿著聖旨。帶著東廠番子,親自監斬,作為監斬官。
韓爌被身後的劊子手,狠狠踹在膝蓋內側,直接重重摔倒在地板上,滿臉的傷痕鮮血淋漓。
“朱由檢!你這個暴君!你是千古暴君!!”
韓爌滿臉的憤恨,踉踉蹌蹌的坐起身。看著不遠處的朱由檢。
“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
“朱由檢,你殘忍暴虐!濫殺無辜!”
“哈哈,朱由檢。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得罪了全天下的讀書人,大明必定亡國。”
曹變蛟聽到這些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陛下。韓爌死到臨頭,居然還在大放厥詞。”
朱由檢十分的平靜,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曹變蛟:“曹愛卿。他們是畜生!我們是人!”
“畜生,就是豬狗不如。表面上是人,背地裡就是畜生,就是禽獸。”
六部的尚書,聽到小皇帝朱由檢的話,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好傢伙,小皇帝這是在殺人誅心啊。
朱由檢笑眯眯的轉過頭,視線環顧一週:“午時三刻,是吉時。”
“諸位大人,等一等吧。”
禮部尚書崔呈秀,深呼吸,雙手作揖行禮:“臣,遵旨!”
一群大臣,在烈日的暴曬下,熱得汗流浹背。
韓爌和他的十族,罵罵咧咧。早就罵的口乾舌燥。
午時三刻。
魏忠賢終於迫不及待,站起身拿起一塊令牌。令牌上面有[斬]字。
“午時三刻,已到。”
“斬!”魏忠賢大吼一聲,丟出手裡的令牌。
噗嗤!噗嗤!
殷紅的鮮血,高高噴出。韓爌的人頭,滾落在地板上。眼睛掙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樣子。
劊子手足足揮刀二十次,這才砍下韓爌的十族。
整個午門,965顆人頭。在地板上堆積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有些膽小的官員,都忍不住嘔吐苦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