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參見皇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忠賢畢恭畢敬,跪在朱由檢面前。
朱由檢雙腿盤坐在軟塌上,手裡拿著一本英文教員語錄,專心致志的看著:“起來吧,魏忠賢。”
“是,皇爺。”
“魏忠賢。朕問你,天啟五年.天啟六年.天啟七年,這三年的鹽稅分別是多少銀子?”朱由檢放下教員語錄,面無表情的詢問。
魏忠賢沉吟一會,彎腰雙手作揖:“回稟陛下。天啟五年,巡鹽御史從兩浙兩淮收上來的鹽稅,是兩百四十萬兩。”
“天啟六年收上來的鹽稅,是一百七十五萬兩。”
“天啟七年收上來的鹽稅,是一百五十四萬兩。”
巡鹽御史是明代朝廷派遣至重要產鹽區,監督鹽政、稽查私鹽、保障鹽稅徵收的專職監察官員,屬於都察院外差。
鹽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鹽稅是大明財政的重要來源,約佔全國稅收的30%~50%。
鹽業實行“開中法”(後改為“綱鹽法”),商人需納糧換鹽引(銷售許可證),鹽稅直接影響軍餉和國庫收入。
巡鹽御史要監督鹽場生產、鹽引發放,防止私鹽氾濫,查處官員、鹽商舞弊行為。
確保鹽稅按時上繳國庫,防止地方截留。
朱由檢一針見血的問:“一年比一年少。是不是說明,地方官員和鹽商勾結走私,貪汙鹽稅。”
“就比如,你的人...兵部尚書崔呈秀。”朱由檢臉上露出腹黑的笑容。
魏忠賢嚇了一跳,雙膝轟然跪地,用頭杵地:“陛下。崔呈秀是大明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
“行了,魏忠賢。今年的巡鹽御史,還沒有確定。”
“你派遣你的人,去兩淮和兩浙,收取鹽稅。監督地方官員,還有鹽商。”朱由檢說完之後,又拿起了英文版教員語錄,認真的觀看。
魏忠賢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皇爺,老奴一定派遣,最得力的大臣。前往兩淮和兩浙,把朝廷的鹽稅收上來。”
兩淮鹽區(揚州),全國最大鹽區,巡鹽御史一般巡視揚州。
兩浙鹽區(杭州),管轄浙江鹽務。
明末腐敗的結果,巡鹽御史大多數與鹽商勾結,成為貪腐重災區。
朱由檢輕飄飄的一句話:“浙江的官場,揹著朕搞改稻為桑。東林黨的官員,吃相太難看了。”
魏忠賢聽到這句話,頓時眼前一亮,彷彿心裡有了底氣:“請皇爺放心。這次老奴派遣吳淳夫.李夔龍,兩位大臣。”
朱由檢瞥了一眼,淡淡道:“朕,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魏忠賢,聽懂了嗎?”
魏忠賢嘴角微微上揚,連忙用頭杵地:“聽懂了,皇爺。”
“老奴出宮之後,親自交代吳淳夫.李夔龍。”
魏忠賢心裡明白,這是皇爺對東林黨的不滿。
今年是崇禎元年,鹽稅不能在少了。
最起碼,要比天啟六年要多。
.....
離開了紫禁城,回到了東廠。
魏忠賢第一時間,便派人去通知吳淳夫.李夔龍。
這兩位大臣,都是“五虎”。聽到乾爹的召見,連忙坐上轎子來到了東廠。
“乾爹!”
“乾爹!”吳淳夫和李夔龍,走進東廠。來到正堂,看著魏忠賢坐在岳飛的畫像下面。連忙作揖行禮。
“吳淳夫.李夔龍,萬歲爺對於鹽稅,非常不滿。”
“浙江的官場,揹著萬歲爺。搞了什麼改稻為桑。”
“東林黨吃相太難看。”魏忠賢拿起翡翠茶盞,喝了一口明前龍井茶。
“所以,萬歲爺特意召見咱家入宮。”
“讓咱家派人,收取鹽稅。”
魏忠賢放下茶盞,一雙倒三角眼直視二人,提醒道:“今年的鹽稅,咱家讓你們去。記住,要比天啟六年收上來的鹽稅要多。”
李夔龍表情嚴肅,單膝跪地:“明白,乾爹。”
“這群畜生,肯定是貪汙了。”
魏忠賢緩緩開口,臉上露出陰鷙的表情:“所以,萬歲爺才找到咱家。”
“咱家不管,浙江.江蘇的鹽商,貪了多少銀子。”
“必須抓一批人,抄家。”魏忠賢語出驚人。
“浙江的官場,是應該落下屠刀。東林黨的官員,觸怒龍顏!”
“江蘇的官場,布政使.按察使.都是我們的人。”
吳淳夫雙手作揖,緩緩開口:“兩淮的鹽稅,吾有信心。最少能收150萬兩銀子。”
魏忠賢淡淡道:“讓萬歲爺看看,誰才是大明的忠臣。”
“這次南下巡鹽,很重要。你們兩個,不要讓咱家失望。”
吳淳夫.李夔龍齊刷刷鞠躬:“是,乾爹。”
.....
浙江,杭州,布政使衙門。
浙江按察使侯必昌,身穿二品文官官袍,胸前繡著兩隻白鶴,表情焦急:“老高。現在改怎麼辦?”
“西廠的人,突然出現。抓走了黃全,還有其他五個絲綢商,全部都被抓。”
“那些賤民,簽下的賣身契和田契,全部被一把火燒了。”
“我現在擔心,這件事會牽扯到我們身上。”
浙江布政使高聿良,沉吟一會:“老候,你掌管一省的刑名。老師說了,陛下已經下了死命令。”
“江南的賦稅,要上交840萬兩白銀.還有150萬石精米。”
“不進行改稻為桑,能完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