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呀！是農民，在縣城裡做點小生意。”
“對，他們開了家小吃店。為了掙錢，他們早上還幹早點，炸油條，賣豆腐腦。因為店面太小，油條得在外面炸。爐子燒的是木柴，夏天熱死，冬天凍死。我媽負責炸油條，我爸負責賣油條和盛豆腐腦。”
“很辛苦。但他們不抱怨，因為家裡有倆兒子嗷嗷待哺。但是，就算這麼辛苦，他們依然心驚膽戰。因為有成管。我見過多次成管，一個個氣勢洶洶，吆五喝六。我記著，在我讀高一的時候。”
“那是一個夏天，成管又來了，來了七八個。我爸趕緊遞煙，都是好煙，我爸買來送禮用的。但成管卻不依不饒，非要沒收稱，還警告我爸，從明天起，不準在外面擺攤。”
“我媽急了，撲通就跪下了，是真的跪下了，她摟著成管的腿，央求著。她願意嗎？不願意。但她沒有辦法。小吃店最掙錢的就是早餐，午餐根本不掙錢。她得吃飯，她得供孩子讀書。”
“但是，成管還是不依不饒。那時候，我的心裡好難過。幸運的是，一個退休的老頭看不下去了，替我們說了幾句好話。老頭在我們當地有點背景，我爸又去拿了一條煙，成管鬆口了。”
“但條件是，要把地上的油漬擦乾淨。我爸二話不說，拿起抹布就開始擦。抹布擦不乾淨，他脫了襯衫，直接拿襯衫擦。我也幫著一起擦。我媽一邊擦，一邊流淚。我永遠記著，油漬很難擦，我媽直接用手搓。”
“曹柳，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所謂的優越生活，是建立在底層百姓的痛苦之上的。龍族，上下五年前，被徹底的奴化了。龍族人是全世界最吃苦耐勞，最能忍受壓榨的民族。”
“你說你爸爸的貢獻三天三夜都不說完。你去西部看看，在那裡，有大量的人月收入不到三百塊。你爸爸有什麼貢獻啊？有資格和我比嗎？我為三千多人提供就業崗位，我今年能繳納十億龍幣的稅款。”
“我創造了最新的勘測技術，能夠取代斯倫貝謝，成為全球最大的油服公司。創造數萬個工作崗位，年營收能突破100億美元。你爸爸和我相比，他唯一的優勢就是他一直在吸食人血。”
“而我，則是努力的，想方設法的，給更多底層的老百姓提供活路，讓他們能活下去，養家餬口。曹柳，你真應該撒泡尿，照一照鏡子。你看看你，除了長得漂亮，一無是處。”
“你們這類人，活著的唯一作用，就是不斷的吸食人血，讓財富分化越來越嚴重。直到有一天，底層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那時候，他們會拖著你們，拖著這個國家，一起下地獄。”
劉文澤說完了，自始至終，他的語氣都很平靜。
曹柳沉默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文澤吃了口飯，又說道：“這麼好吃的飯菜，是免費的。你應該去建築工地看看，那麼多農民工，一天工作12個小時，掙著微薄的薪水。他們一天能吃二十多個饅頭。”
“因為，他們的飯菜裡沒有油水。要麼是白菜燉豆腐，要麼是豆腐燉白菜。有肉嗎？有！塞牙縫都不夠。你再去西部地區，去農村的學校，去看看那裡的孩子，每天吃的是什麼。你們呀！都是一群廢物。”
曹柳說道：“劉總，咱們的經濟正在發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呵~”
劉文澤撇了撇嘴，“曹柳，我其實不該待在國內，我去鷹醬，去矽谷，加入鷹醬國籍，我會成為大英雄，全球的大英雄。我能為鷹醬創造大量的就業崗位，創造大量的稅收和財富。”
“而留在國內呢？等我規模更大一些，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各種考察，各種參觀，各種吃拿卡要。如果哪位公子想創業了，或許會跑來找我，讓我給他一些股份。”
“我企業做的再好，我再牛逼。在你爸爸眼裡，我或許只是一個家奴，或者一條狗。又或者，會有很多人想把我變成他們的提款機。而這些情況，我在鷹醬統統不會遇到。”
“曹柳，你猜猜看，我為什麼不去鷹醬，留在了北都。”劉文澤問道。
曹柳想了想，“因為你是龍國人，你熱愛你的祖國。”
“錯！我是龍族人，我熱愛我的民族。我為我是龍族人而驕傲。每當我生出想去鷹醬的念頭，我的腦海裡都會浮現出艾青的那首詩。”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