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刻意催動神力，垂落的枝條卻自然引動周遭靈氣，化作肉眼可見的光帶環繞周身，最頂端的枝條彎下，葉尖輕輕點在林陽眉心的青蓮印記上。
“舊道的滯澀全消了，現在連呼吸都像是在悟道。”柳神的聲音裡帶著新生的清亮，不再縹緲，卻多了幾分與天地共鳴的韻律。
林陽抬手，指尖撫過她瑩白的枝幹，那裡已看不到絲毫焦黑的痕跡，只有溫潤的光澤和流動的生機：“這才只是開始，你看……”
話音剛落，柳神便感覺到體內混沌靈根輕輕一顫，那些吸收了舊蘊的葉片忽然亮起，一片葉對應一道感悟，一片葉演化一種法則，更奇妙的是，當兩片不同的葉片相觸，法則竟能自行交融，衍生出全新的道則。
“納萬道，生萬法？”柳神的枝條輕輕晃動，聲音中帶著些許疑惑。
“納萬道，生萬法，從最開始的循道而行，演變成道隨我生。”
望著柳神舒展的枝葉，林陽點了點頭說著，指尖青芒流轉間，一道古樸玉碟悄然浮現在掌心，碟面流轉著混沌初開時的濛濛光暈，三千道法則符文在其中沉浮。
“這是？”柳神的綠枝輕輕一顫，葉片上的蓮紋驟然亮起，她能感知到玉碟中蘊含的本源之力，那是比九天息壤更古老、更浩瀚的混沌氣息，彷彿能容納整個宇宙的生滅演化。
“造化玉碟。”林陽託著玉碟，指尖在碟面輕輕一拂，那些沉浮的法則符文便順著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化作縷縷光絲纏繞上柳神的枝條，“在混沌的億萬載歲月中，我本體創世青蓮曾孕育過兩件混沌至寶，其一便是先前的‘青蓮道琴’，其二便是‘造化玉碟’，現在我將造化玉碟贈予你。”
柳神瑩白的枝幹輕輕一顫，萬千垂落的綠枝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齊齊向那方造化玉碟微微傾斜。葉片上流轉的青濛光澤與玉碟的混沌光暈交相輝映，連空氣都泛起了細碎的漣漪。
“混沌至寶。”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並非因為至寶的貴重，而是這玉碟上的混沌氣息與她新重塑的混沌靈根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纏繞在林陽手腕上的枝條不自覺地收緊，綠玉般的葉片輕輕蹭過他的肌膚，帶著點像是確認般的力度：“你連混沌至寶造化玉碟都能贈予我？這可是你本體孕育的混沌至寶，比九天息壤更貼近你的本源。”
“對我而言，至寶的價值從不在‘稀有’，而在‘契合’。”林陽指尖輕撫過玉碟邊緣的紋路，那些沉浮的法則符文便順著他的動作，緩緩融入柳神的枝條，“青蓮道琴隨我斬道破界，承載的是鋒芒；造化玉碟蘊萬法生滅，與‘納萬道’的特性相合，它在我手中不過是悟道的器物，在你這裡，才能真正活過來。”
話音剛落，造化玉碟從林陽掌心升起，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柳神瑩白的軀幹，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只有柳神周身的青濛光澤驟然變得溫潤。
造化玉碟融入的剎那，柳神柳條葉片上的蓮紋與柳木紋徹底交織，原本需要刻意催動的法則演化，此刻竟成了本能，一片葉輕搖，便有草木生長的法則瀰漫，一縷枝舒展，便引動天地靈氣匯聚，連石村周遭稀薄的精氣都變得濃郁起來。
“混沌至寶是有禁制的，煉化亦是如此。但因為我是主動贈予，且我們之間有姻緣線相連、本源又曾交融，這些禁制便自行消融了。”林陽輕聲說道，“柳神，你現在內視自身，造化玉碟已與你混沌靈根徹底相合，往後它便是你道基的一部分，你想演化何種法則，只需心念一動，玉碟自會引動萬法為你所用。”
柳神聞言內視，果然見那方造化玉碟靜靜懸浮於靈根核心，三千法則符文環繞，與她新生的根鬚緊密纏繞，甚至能清晰感知到玉碟中浩瀚的混沌本源，正順著根鬚緩緩滋養她的每一寸枝幹。
“連煉化都這般順遂。”她的聲音裡帶著驚歎。最頂端的綠枝輕輕彎下，葉尖在林陽眉心的青蓮印記上輕輕一點，“這般厚贈，我倒不知該如何回禮了。”
林陽握住那截蹭著他眉心的枝條，指尖摩挲著葉片上溫潤的紋路，眼底笑意溫和：“先前讓柳神生一個女兒給我，那現在就罰柳神化形後，讓我親一下。”
“就只有親一下？我還以為你會提更‘過分’的要求。”柳神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纏繞在林陽手腕上的枝條輕輕晃了晃，葉片上的綠光泛起羞赧的漣漪。
“過分的要求，總得留到你化形之後。”林陽指尖輕輕捏了捏那片綠玉般的葉片，低笑出聲，“現在提了，你又沒反應，豈不是白讓人心癢？”
柳神的枝條猛地一顫，連帶著瑩白軀幹上剛冒頭的嫩芽都晃了晃：“化形之後，誰知道你會不會得寸進尺。”她的聲音裡帶著點被逗弄後的氣音，卻沒真惱。纏繞在林陽手腕上的枝條反而纏得更緊，葉尖偷偷蹭了蹭他的手背，“不過你既說了，我便記著。等我化形那日，別說親一下，便是多親幾下，也不是不行。”話音落下，連她自己都愣了愣。
林陽倒是沒想到柳神會應得這麼幹脆，指尖輕輕颳了一下葉片，低笑出聲：“好，那我記住了，別到時候反悔。”
柳神瑩白的枝幹上，一抹淡淡的粉暈悄然蔓延，從枝幹一直暈染到葉片邊緣。她沒再說話，只是讓纏繞在林陽手腕上的枝條收得更緊。
林陽望著柳神枝幹上那抹悄然蔓延的粉暈，指尖動作愈發輕柔，混沌色的結界內，青濛光澤與粉暈交織，連空氣都染上了幾分繾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