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內，青瑤窩在林陽懷裡，小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抽噎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濃濃的委屈和不解。她抬起佈滿淚痕的小臉，烏溜溜的眼睛裡蒙著一層水霧，望著林陽：“爹爹，他們為什麼要殺人呀？那個老爺爺說，只是沒有黑金……黑金比人命還重要嗎？”
林陽輕輕拭去女兒臉頰上的淚珠，聲音放得極輕：“青瑤，這世間有很多種人，有些人像石村的叔叔伯伯一樣，會為了守護家人拼盡全力；但也有些人被貪婪迷了心，覺得金銀、寶物比什麼都重要，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就會傷害別人。”
“可是……可是殺人好疼的呀。”青瑤癟著小嘴，想起那些倒在血泊裡的身影，小身子又開始發抖，“那個小寶寶都沒長大，他們怎麼忍心……”
“好好睡一覺吧，今晚爹爹抱著你。”林陽輕輕拍著青瑤的後背，漸漸撫平她緊繃的神經，連帶著她的呼吸都變得平穩了些。
青瑤往林陽懷裡縮了縮，心裡的恐懼消散了不少。她攥著林陽衣襟的小手慢慢鬆開，眼皮越來越沉，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爹爹……不要讓壞人來……”
“爹爹在，壞人不敢來。”林陽低頭在女兒額間印下一吻，“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青瑤的睫毛顫了顫，終於抵不住睡意，沉沉睡了過去。只是即便在夢中，她的眉頭依舊微微蹙著，小手還下意識地抓著林陽的衣角。
“夫君，這一次會不會對青瑤太殘忍了？”柳神走到林陽身邊，伸手輕輕拂過女兒蹙著的眉頭，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她何嘗不知道世間險惡，可親眼看著純淨如白紙的女兒被這般血腥畫面刺傷，心裡終究不是滋味。
林陽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拉過一旁的被褥，輕輕蓋在青瑤身上：“殘忍是必要的。青瑤是均衡道主，但均衡並非空想的圓滿，而是知曉了所有不堪後，依舊選擇守護心中的天平。”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眸中閃過一絲冷冽：“何況，那些人既然敢在我眼皮底下造下如此殺孽，自然要付出代價。女兒堅守均衡，那我這個當爹爹的就該維護女兒的均衡，誰要讓她不高興，我便讓他永遠消失。”
柳神聞言點了點頭，緩步走到榻邊，輕輕掀開另一側的被褥，也順勢窩進了林陽懷裡。她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將頭靠在林陽的肩窩，原本因青瑤遭遇而揪緊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夫君說的是，總不能一直把她護在羽翼下，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柳神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嘆息，“只是看到女兒哭成那樣，心裡還是……”
“我知道。”林陽側過頭，手臂緊了緊，將母女二人都圈在懷裡，“但柳神老婆你看，青瑤雖然害怕，卻沒退縮，還想著給那些逝者入土為安，這就夠了。均衡道主的路，本就該知曉善惡、辨明是非，她今日所見的血腥，將來會化作她守護平衡的底氣。”
柳神往林陽懷裡蹭了蹭，心中最後一絲不安也煙消雲散。她伸出手，輕輕覆在青瑤蹙著的眉頭上方，一縷柔和的綠芒悄然流轉，撫平了小傢伙夢中的褶皺。
“有你在，我便放心。”
林陽低笑一聲，手掌劃過柳神光滑的脊背，輕鬆道：“那柳神老婆是不是該好好獎勵我一下？比如讓我捏捏腳？”
柳神聞言，嗔怪地瞪了林陽一眼，卻還是依言挪動了一下身子，將白皙的腳踝輕輕搭在他的腿上，聲音帶著幾分無奈的縱容：“就你花樣多。”
林陽低笑一聲，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那細膩的肌膚，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緩緩摩挲。柳神被他弄得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閃，只是將頭埋得更深了些，耳尖泛起淡淡的紅暈。
“柳神老婆還沒有習慣嗎？都捏了這麼多年了。”林陽說著，伸手輕輕在柳神腳踝處的穴位上點了點，惹得她又是一陣輕顫。
“再習慣，也經不住你這般折騰。”柳神的聲音悶在林陽頸窩，帶著幾分氣音，“明明是在說青瑤的事，怎麼又被你帶偏了。”
“這不是怕柳神老婆擔心嘛。”林陽低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滲入，讓柳神緊繃的身體愈發放鬆，“你看，現在是不是沒那麼揪心了？”
柳神被林陽說得心頭一軟，確實，方才因青瑤遭遇而起的沉重感，在他這般帶著暖意的親暱中消散了不少。她伸出手，輕輕掐了掐林陽的腰側：“就你有理。”
林陽順勢握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那是自然，不然怎麼哄得動柳神老婆？”
柳神耳尖瞬間爆紅，嗔怪地瞪了林陽一眼，卻沒再反駁，只是往他懷裡縮了縮。
清晨，陽光透過竹窗灑在榻上，青瑤是被一陣溫熱的觸感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父親正低頭望著自己。
“醒了？”林陽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伸手拂過女兒的發頂。
青瑤往林陽懷裡蹭了蹭，小腦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奶聲奶氣地嘟囔：“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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