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呂渙真決定將各兵種單獨編隊,以應對未來戰鬥中的堂堂大戰。甲乙兩隊改編為長槍隊,全部由長槍手組成,由張鳳儀、李鳳娘分別任管隊;丙丁兩隊改編為鳥銃隊,由沈玉奴、梁金花分別任管隊,戊隊改編為刀牌隊,由周來娣任管隊。
其三,便是輜兵編制的取消。紅字營現在已經有了大量馬匹,軍械糧草等輜重再也不用讓輜兵們推著獨輪車運送了。再加上這一仗紅字營戰兵陣亡三十六人,如果現在補充新兵進營的話,需要很長的訓練週期,時間上不允許。因此呂渙真將原來的四十名輜兵編制取消,編入五個戰兵對之中。沈貓兒也被編入了沈玉奴的丙隊中做鳥銃手了。
其四便是馬術的訓練。整個紅字營中,會騎馬的只有呂渙真一人。為了提高紅字營的機動性,呂渙真特意稟明秦良玉,將楊鋒一行人借到紅字營教授馬術。四川地區地形崎嶇,不便跑馬,不過好在呂渙真只要求紅字營全員能騎馬機動即可,不要求能在馬上格鬥,因此楊鋒的任務比想象中輕了不少。
上面的各類事宜一一安排下去,就是十幾天過去了。這些日子整個紅字營上下忙得不可開交,有的軍士還抱怨,這麼大的陣仗,弄得好像要打大仗了似的。
沈玉奴和楊鋒心中可是明明白白,接下來要去遼東對付韃子了,陣仗小不了。
除了軍事方面,紅字營陣亡將士的葬禮,也要提上日程了。這日,呂渙真正與何三妹商量著葬禮如何舉辦的問題,忽然議事廳外有軍士來報,說是大圃寨典吏陳安秋求見。
“馬祥麟這小子又要做什麼呢?”呂渙真心中疑惑,便叫軍士將陳安秋帶進來說話。
陳安秋走進議事廳,對著呂渙真深深一揖道:“學生陳安秋,見過呂小娘子。”
陳安秋在大圃寨任職也快有一年了,期間跟呂渙真見面次數不少,還幫呂渙真談成了重慶府火器作坊的鳥銃生意,因此呂渙真對他還是有些賞識的。
“陳大哥。”呂渙真拱手回禮道,“別來無恙。”
“紅字營在忠州殺賊立功,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學生先恭賀小娘子了。”
呂渙真微笑地“嗯”了一聲,等待這陳安秋接下來的話。
“學生此番前來,是代馬祥麟少公子詢問小娘子......”
呂渙真與馬祥麟定親的訊息目前在石柱屬於半公開的訊息,在紅字營中,呂渙真還沒有承認過這個訊息的真實性,因此有相當一部分軍士們還不確定訊息的真假。
一聽陳安秋是馬祥麟派來的,呂渙真便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何三妹知趣地退了出去。
“祥麟......少公子有什麼事?”
“少公子就是叫學生來問問小娘子,紅字營這些日子忙碌,可有大圃寨能幫上忙的地方?”陳安秋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看得呂渙真好不自在。
“你們的這個少公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呂渙真有些不高興,“知道紅字營事務繁多,還叫你詢問這些不疼不癢的話來。”
呂渙真深吸一口氣,又有些尷尬地開口道:“我與祥麟......定親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馬祥麟自然是已經將定親的事告訴陳安秋了,只是陳安秋沒想到呂渙真會主動提起來。
“學生自然是知道的。”
“好,那你回去告訴馬祥麟。關於定親的事,我什麼想法,他心裡清楚。他若是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儘管來紅字營找我便是,別叫你們這些同僚來旁敲側擊的。大男人婆婆媽媽的算什麼事,他的心思難道還要我一個婦人家去猜?”
“我現在在準備著紅字營陣亡軍士的葬禮,事情不少,你們少公子如果沒什麼事兒,就別讓人來找我了。”
陳安秋見呂渙真面有慍色,話又說得如此直白,趕緊告了聲罪,退出議事廳來。
“唉!”陳安秋退出去後,呂渙真長嘆一聲,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在大學期間,郝新月做過兼職的一對一家教。她的其中一個學生便是高中男生,在郝新月教了那男生一個暑假的文綜之後,男生竟然向郝新月表白了,弄得郝新月哭笑不得,只好婉拒了人家男生。
現在呂渙真的感覺就和當初被高中男生告白的感覺差不多。她心中覺得對方還是個孩子,自己怎麼可能喜歡上呢?可是親事已經定了下來,呂渙真不得不接受一年半以後成為馬祥麟妻子的命運,對馬祥麟的態度,肯定和對那個高中男生有所不同。
再說了,馬祥麟曾經也救過呂渙真的性命,又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不說別的,二人袍澤之情就很是深厚。因此,當呂渙真見馬祥麟對待他們的關係這樣婆婆媽媽之時,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
親事剛剛定下來,二人從戰友關係即將變成夫妻關係,呂渙真當然知道,對馬祥麟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他是情竇初開、心中羞澀的。可他是未來自己的丈夫,若是老是這樣躲躲藏藏,不願意鼓起勇氣面對這段關係,自己又怎能放心委身於他?更別說自己現在對馬祥麟本就沒有愛慕的感情了。
“這個馬祥麟,平常大大咧咧的,怎麼現在這樣不曉事!”呂渙真自言自語地抱怨著,“我不是你未過門的正妻嘛,連主動來找我說話的膽子都沒有,下半輩子怎麼好好過日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