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要鬧騰了,趕快回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打了多大的勝仗似的。”張鳳儀指著餘下的新軍軍士們說道,“才殺一個韃子就高興成這樣?我告訴你們,好好的訓練,有的是韃子可以殺!殺一個五十兩,呂小娘子不會拖欠大夥賞銀的!”
張鳳儀的一番話,令新軍軍士們各個摩拳擦掌。兩個月來,呂渙真一分錢軍餉也沒有拖欠過新軍將士們的;在新軍軍營中,張鳳儀雖然對軍士們嚴厲,可是隨意打罵、盤剝的想象一概沒有發生,不少軍士已經開始漸漸喜歡上了現在的生活。
今日頭一次與韃子交鋒,新軍們便目睹了張小武射死韃子騎兵的過程。這在他們的心中種下了殺敵的種子。呂小娘子是不會拖欠餉銀的,一顆韃子首級就是五十兩銀子,兩顆就是一百兩,娶個媳婦兒蓋個新房也是足夠了!
......
阿敏率領騎兵們後退了八里地,便暫時駐紮了下來。騎兵們士氣並不很高,他們親眼目睹了巴音古被明軍的弓箭射死,也親眼目睹了有明軍在他們的衝鋒下竟然穩如泰山,當下竟然生出了幾分憂慮的情緒了。
對於一支追亡逐北的隊伍來說,最有效的武器不是刀劍,而是恐懼。當敵人失去了對自己的恐懼,變得強硬起來時,帶來計程車氣打擊比任何武器都要厲害。
阿敏心中也有些不甘,一向戰無不勝的八旗竟在這小小軍堡下吃了個癟,實在是恥辱。不過他也慶幸,好歹是自己親自率軍到鎮江堡來偵察了一遍,否則要是貿然進攻,不知道徒增多少傷亡。
“貝勒爺,咱們為何在此地駐紮,不回險山堡了嗎?”左右親兵們已經被貝勒爺的種種冒險行為折磨得緊張兮兮了,以往在大汗努爾哈赤的面前,阿敏好歹還穩重收斂些,如今單獨出來帶兵,卻屢屢兵行險招,弄得親兵們疲於奔命,現在只想馬上班師。
“不回了!”阿敏揮手道,“派出信使去通知長奠、寬奠、險山駐紮的兵馬,都攜帶弓箭、雲梯等物,到此處來集合!”
“貝勒爺,你這是要......”
“要攻堡!你也看見了,這夥明賊不是軟柿子,只能速戰速決,再給他們些日子,只怕會成為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貝勒爺,咱們不等後面的弟兄了嗎?”
阿敏是帶著三百騎兵,脫離了大部隊,提前來到險山的。後面一千七百人的大部隊,還有難民、戰利品等等,都還在路上。阿敏粗略估計,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只怕還要半個月才能到鎮江堡外。
“不等了!”阿敏決定道,“他們至少還有半個月工夫才能趕到,等他們都集結好了,黃花菜都涼了!”
鎮江堡周邊,長奠、寬奠險山駐紮的後金兵馬,與阿敏的本部加起來估計有一千人,再加上投降的本地明軍和民夫,兩千人的隊伍還是能夠拉出來的。鎮江的兵力不過三四百,兩千對四百,已經有強攻的本錢了。
不過最讓阿敏忌憚的,還是鎮江背靠的朝鮮。朝鮮是大明的藩國,按理說對鎮江守軍是負有援助的義務的。不論朝鮮用什麼手段援助鎮江,是直接出兵還是援助物資,都會給阿敏攻堡帶來極大的麻煩。
“要是,有水軍戰船就好了。”阿敏嘆息道。
八旗精兵馳騁陸上,然而卻不善舟楫,沒有水師。本來以為攻下遼東半島可以將明軍的水軍戰船繳獲一部分,誰知道這些水軍們跑得比兔子都快,一聽聞八旗來犯的訊息,就操著戰船往登萊逃命去了。整個遼東半島,莫說是戰船了,就是漁船都沒剩下多少。
“若是能有一支水師,從海上駛入鴨綠江,切斷鎮江和朝鮮的聯絡就好了。”阿敏盤算道,“說不定還能發動偷襲,從水路攻陷鎮江。”
阿敏機關算盡了半天,然而鎮江地理位置特殊,除了強攻之外,完全想不出能一舉拿下鎮江的法子。無奈只好安慰自己,傷亡大些就大些,反正有的是投降的漢兵,叫他們打前鋒去,那可是絕妙的炮灰。
小小的鎮江堡,原本在明代歷史上籍籍無名,此時卻因為種種原因,即將成為明金兩軍的戰場。在這個由於穿越者的出現而使歷史產生波動的新時空裡,十七歲的川軍女將呂渙真,即將在鎮江與三十五歲的後金二貝勒阿敏展開殊死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