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呂渙真的話語,柳誠庸和全哲二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全哲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們若是跟著呂總兵出征義州,這朔州城的城防如何是好?”
“無妨,我們東江軍會接管朔州城城防。”呂渙真毫不掩飾地說道。
“這......這怎麼行。”就算呂渙真是大明總兵,久在邊關領兵的老將全哲也不得不出聲拒絕了,“守衛朔州城乃是卑職的職責,怎可......”
全哲和柳誠庸都明白,呂渙真的要求,無異於讓他們把朔州城的控制權讓給東江鎮。這兩人好歹是受朝鮮王庭任命的地方官和守將,如何能將城池拱手讓出?
“此事不由得你們願不願意。”呂渙真的語氣不容置疑,“整個平安北道,兵力最強的就是這個義州城,其次才是你們朔州。如今王京初陷,局勢動盪,平安北道各郡有不少還在觀望,如果我們能拿下義州,平安北道的局勢會徹底倒向你們大北派。”
“到那時,不論王京的情勢如何,至少平安北道會成為大北派的大本營,到時候咱們把勤王的旗幟打起來,全朝鮮的大北派都會響應,你們的王上才有的救。他若得救,你們大北派尚能繼續掌權,他若被一直囚禁,則西人黨上臺,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會遭到清算。”
呂渙真的話,已經讓柳全二人有了動搖的意思了。
“我們東江鎮接管朔州城,無非是想多一個對抗女真韃子的屏障——韃子若攻來,你們能守住朔州城麼?不論是韃子來,還是西人黨來,你們二位都性命堪憂,唯有我東江鎮來,你們尚能保全性命。怎麼樣,你們幫我忙,我能救你們的命,可還合算?”
柳全二人當然知道呂渙真話中的要害所在。朝鮮號稱“小中華”,雖說文武兩道都遠不如大明朝廷,可是在黨爭這一塊可謂是學大明學得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於國土面積並不大,即便流放也沒個好去處,因此在朝鮮黨爭中落敗的一方往往要丟掉性命,子孫後代入賤籍——這當然是柳全二人萬不能接受的。
而北方的女真人,則更不必說。女真人若打來,憑藉朔州城的這兩千邊軍,絕無可能擋住。
權衡利弊之下,柳誠庸率先下拜:“下官感念大明朝廷恩德,若呂總兵肯率天兵勤王,則是下官之幸、朝鮮百姓之幸!”
全哲也是仰天長嘆一口氣,這才下拜道:“呂總兵所言極是,卑職願助呂總兵拿下義州城。”
“這就對了。”呂渙真笑道,“有我在,必保你們性命無虞。”
兵貴神速,呂渙真一刻也不打算延誤。此時王京動亂的訊息剛剛傳到平安北道沒幾天,義州城中肯定也是不知所措的狀態。若是慢個幾日,讓那義州城的車銀學和王均二人反應了過來,整飭了城防,再想拿下可就困難了。
於是呂渙真傳令各營抓緊時間修整,同時又讓全哲將麾下兩千馬軍集結好,只讓耿仲明帶魁字營暫時駐守朔州城,其餘三營及全哲的朝鮮軍全部在後半夜出發,奔襲義州城。
而駐守平虜礦的天字營和闖字營也接到了呂渙真的快馬傳信:進逼義州,並在城外五十里處砍伐樹木,製作木梯,以備大軍強攻時用。
四更時分,呂渙真率軍從朔州城出發。兩年前,同樣也是這樣的一個夜裡,義州城的車銀學派船幫阿敏渡過了鴨綠江,並協助女真人們一起襲擊了毫無防備的呂渙真一行。何三妹、李鳳娘、尚可和、尚可愛這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們,都在這次奇襲之下慘死。
就連呂渙真本人,也幾乎在這場奇襲中喪命。
“車銀學.......”呂渙真捏緊了拳頭,“兩年了,到該算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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