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是,人工費不斷漲,庫房裡也堆得滿滿,舊貨出得慢、新貨不斷往裡擠,每天看著現金又多流動又大……
實際上賺的錢一直在補貨,且利潤越來越少!
閻四蘭罵完張寶江,坐到椅子上仰頭大喘氣。
張寶江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屁快放,沒事兒就滾蛋!”閻四蘭一臉不耐煩。
張寶江搓搓手,賊眉鼠眼地向四周看了看,想要附到閻四蘭耳邊說些什麼。
“起開!”閻四蘭一臉厭棄地推開他的禿頭。
都要煩死了,哪裡會讓他近身。
閻四蘭氣急敗壞道:“自家店裡你怕個屁呀,有話你就好好說。”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張寶江撇了撇嘴。
不過為了今後的零花錢,還有近在眼前的回扣,他還是忍住了不爽。
張寶江頓了頓,湊近閻四蘭低聲說道:“你別生氣了,我前兩天和化工廠的一個兄弟吃飯,他們那兒新出了一款醋,老便宜了!”
“便宜?能有多便宜。”閻四蘭沒好生氣地反問道。
她男人她還不知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他會主動對店裡的事兒上心?
別鬧了。
張寶江沒理會閻四蘭的嫌棄,他攤開兩個手掌,露出十根粗胖手指。
“10塊錢一桶?他怎麼不如去搶呢!”閻四蘭一臉戾氣地說道。
閻記買醋不用透過楊金髮,她從隔壁縣的釀造醋廠直接進最便宜的散裝貨,8塊5毛錢一桶,每桶五公斤。
張寶江覷了她一眼,蜷起了一隻拳頭,只剩餘一隻手掌。
“5塊?比醋廠的還便宜?”閻四蘭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
張寶江一臉恨鐵不成鋼,冷哼一聲說道:“5塊?呵——5塊錢咱還掙什麼錢啊!是5毛錢一桶!”
閻四蘭愕然地睜大了眼睛,“真的?!”
“那還有假?我和那兄弟吃了好幾頓飯,早就把底價摸清楚了。”
閻四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情急之下口無遮攔,“你向來說得比唱得好聽,我不信。5毛錢一桶?你確定是五公斤的桶?別是比你拇指還細的桶吧。”
張寶江臉都黑了,“切,瞧不起誰呢。那桶我見過,五公斤!只多不少!”
閻四蘭的眼睛冒出精光,豁地站了起來,卻又慢慢坐了下去。
她的神色有些微妙。
不是不動心、不激動,而是動心激動到……甚至有點害怕。
“這麼便宜的醋,該不會是有問題吧。”
多年的精明,讓她沒有立刻妄動,雖然這價格真真便宜到了她心坎上。
張寶江頓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怎麼可能,那人給我保證過,絕對沒問題!他還說這街上有好幾家都在用呢,你放一百個心……”
張寶江信誓旦旦,且滔滔不絕。
一手粗胖“蘭花指”隨著唾沫飛舞,越說越來勁,語調逐漸高亢起來。
這事兒要是辦成了,可就成了他為數不多的零花錢來源之一!
機不可失,張寶江賣力得很。
閻四蘭蹙眉打斷了張寶江的話,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你也別吹了,就先……少進一點吧,試試。太便宜,也太怪了,我這心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