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今天沒一點兒心情和戲精飆演技,更不打算鑽進閻四蘭和吳桂月早就設好的套子裡。
吳桂月見宜從心根本不想理她的樣子,一陣尷尬,僵了僵姿勢,瞬間一股氣上湧。
“好啊,你擺一張死人臉給誰看啊!攀上高枝就翻臉不認人啦!你對得起養你長大的媽媽嗎?”吳桂月說著,將閻二萍往前一拽,推到宜從心面前。
數日不見,閻二萍的白髮又多了些,額頭臉上深深的溝壑,寫滿了多年艱辛的疲憊,原本她的眼神是黯淡無光的,此刻眼中只剩下難以言說的無助與慌亂。
在這場爭吵中,她成了一個無助的棋子,被吳桂月任意擺弄。
此刻她對上宜從心的那雙眼睛,不由地低頭躲開。閻二萍雙手顫抖,口中囁喏,愣是說不出一句閻四蘭給她安排好的臺詞。
宜從心心理素質再好,此刻也深吸了一口氣,吳桂月還真是帶了兩個殺手鐧:肚子裡一個,眼前是一個。
也是醉了。
趁著宜從心沒說話,吳桂月染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不依不饒地朝著眾人嚷嚷道:
“人家都說撿來的孩子都是白眼狼啊,我公公婆婆還不信來著,他們老兩口從三歲養這個姑娘,養了十多年!全家人勒緊褲腰帶供她上大學啊!誰料白眼狼剛長大就攀上高枝,家也不管了,明明給她介紹了門好親事也不要,偏偏跟這個野男人跑了。”
眾人聞言,紛紛詫異,看向宜從心和鄭冬根的眼神也越來越涼。
吳桂月越發大聲:“我大著肚子幹什麼都不方便,公公去世了,我婆婆身體又不太好,家裡窮得叮噹響,可她!”說著,吳桂月狠狠瞪了宜從心一眼。
“她在家欺負姐妹、侮辱大嫂,有了錢不說贍養老媽,一個人跑到鄭記來享福,你們大家給評評理,還有沒有天理啊!”
吳桂月大概是生怕自己忘詞,一口氣講了“幾百句”控訴。
她倒是不怕宜從心反應過來後再次拿起竹竿敲人,有本事當著眾人的面往她肚子上敲啊!
她的強勢進攻猶如“閃電戰”,不過一瞬間,冷眼旁觀的眾人都開始指指點點地議論起來,或是搖頭嘆息,或是低聲指責,總之人越來越多,越聚越近,指責聲也越來越大。
鄭冬根一時間反應過不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間極品”好吧!
他談生意是把好手,嘴皮子利索得很,可正面對上粗鄙刻薄的潑婦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此刻鄭冬根只氣得肩膀顫抖,一時間大腦空白。
章承瑾不遠不近地站在人群后邊,沒有跟著看熱鬧的人往前擠。
他對沈晨的生意不感興趣,也不想作為一個旁人瞎摻和,更何況那幾人都要抽菸,而鄭明才為了保證茶室裡的空調冷氣不漏出去,門窗關得死緊……
章承瑾和大家客氣寒暄一番,自己走了出來。
沒想到走到大門口,他居然看到了這樣一番場景。
大概是受母親的影響深刻,章承瑾和自家母親一樣,性子裡也帶著些“幫親不幫理”的執拗。只是他一來不愛湊熱鬧,二來性格也有些老成持重,並沒有直接走上前去幫忙。
當然,他完全不信那個粗俗女人的話,一個有著清澈燦爛眼神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她口中的那種人。
她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