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九曲迴廊,眾人來到一扇青銅門前,門板上盤著兩條交頸玄蛇,蛇眼是兩顆鴿卵大的黑寶石。
陸玲瓏伸手按在蛇首交匯處,寶石突然發出紅光,蛇身竟緩緩分開,露出門內幽深通道。
“這裡是天閣藏書閣,玄異司典籍檔案都藏於此,這裡的藏書比翰林院還要多,不過許可權的問題,不能帶你們進去參觀。”陸玲瓏作為玄異司司主的女兒,許可權都不夠,無法查閱高階別卷宗。
“倒是藏書閣可以去看看。”陸玲瓏帶著眾人轉了一個彎,前面就是藏書閣。
藏書閣內景象令人咋舌。整座樓閣呈螺旋狀直通天穹,書架由精鐵鑄就,每層都懸著避塵符,千萬卷古籍在符光中漂浮。
正中央立著十丈高的青銅柱,柱身刻滿星圖,頂端託著巨大的渾天儀,齒輪轉動間,二十八星宿模型緩緩劃過黃道。
“這麼多……書……”阿米爾震驚了,黑汗王朝也有類似的藏書閣,收藏的都是羊皮卷。可是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藏書閣的一角。
這還是洛都的藏書閣,如果是京城總部,他都不敢想象玄異司裡到底有多少書。
羅霄對一部複雜的儀器感興趣,裡面齒輪軌道交錯,極其精密,卻看不出用途。
“那是‘天機推演儀’,”陸玲瓏指著渾天儀,“可測國運興衰、逆賊動向。傳聞三十年前北疆狼族南下,便是此儀提前七日測出星象異動。”
“如此神奇?”阿米爾問道:“可否推演我黑汗王朝國運?”
陸玲瓏的表情有些尷尬,搖搖頭說道:“完整的應當可以!可這部渾天儀遭遇雷擊,損毀了一部分。又遭人偷竊,一直沒有辦法修復。玄異司這些年也在尋找缺失的部分,一直沒有結果!”
從藏書閣側門出來,已是未時初刻。日影斜斜切過庭院,獬豸口中銅鈴突然齊齊作響,驚起簷下群鴿。
只見西側月洞門處走來兩隊玄甲衛,中間押著個渾身纏滿符篆的黑衣人,那人每走一步,地面便冒出黑色煙霧。
“地閣刑訊室到了。”陸玲瓏語氣平淡,彷彿在介紹尋常樓閣。
刑訊室外牆由整塊玄鐵鑄成,門上銜著九環銅鎖,每環都刻著《往生咒》。
推門而入,涼氣撲面而來,室內點著四十九盞牛油燈,照得牆上刑具泛著冷光——鐵蒺藜、剝皮凳、碎骨鉗,最觸目驚心的是中央那架“乾坤錯骨床”,床架刻滿七十二煞陣圖。
“被抓獲的詭異,或者和詭異有關的人就會被關在這裡!由專人審訊!”陸玲瓏也不喜歡這地方,陰森恐怖,血腥味混合著黴味,味道極其難聞。
再往前走,人閣煉器房設在庭院最深處,外牆爬滿藤蔓,藤蔓間點綴著拳頭大的夜明花,花瓣開合間漏出幽幽藍光。
推開木門,熱浪撲面而來,正中央擺放著昨夜那座青銅鼎,此刻鼎中火焰已熄,內壁凝結著暗紫色毒垢。
八名白衣修士正在鼎旁忙碌,有的用鵝毛蘸取藥汁擦拭鼎壁,有的在調配金色粉末——那是用來中和毒素的“五毒消解散”。
“這玄異司可真夠大的!”阿米爾大開眼界,黑汗王朝的皇宮都沒這麼大。
陸玲瓏笑眯眯的說道:“歇會兒再走,還沒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