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一事與“魔族”現世,還未擴散到繁華帝都中,固然有玖煙閣開啟,此時街道上還是熱鬧非凡,之前因各方大人物逗留,部分人擔憂得罪人,安分守己不露面,現下都散去,當是不會錯過,紛紛出門遊玩。
一輛外表看著格外普通的馬車停在姬府外,門衛冷著臉上前,大聲詢問道。
“來者何人。”
馬背上少年冷冷撇了她們一眼,轉身跳到車門前,伸手拉開車簾,溫和的開口。
“主上,請下車。”
紅衣襬先映入眼簾,嬌豔地男子從裡而出,微微抬頭看向牌匾上的字,低聲輕笑,才轉首看向一旁侍衛。
“本公子回家,你們也要攔著?”
姬如歌不再自稱本宮,而是自稱公子,此刻他不是那一國之後,而是那位還未出嫁,姬府嫡長子的身份,可語氣裡的自嘲又有誰能感覺到呢。
“草民見過鳳後,千歲,千千歲。”看清來人,兩侍衛心生疑惑,但還是規規矩矩行禮。
姬如歌懶得理會她們的稱呼,抬步走到門前,他今日回來,是要做個了斷,日後他可永不回來了。
侍衛趕緊給他開門,又讓人去通知嫡長女,鳳後常年身處深宮,畢竟身份不同,與其他出嫁公子不同,他未出嫁前居住的院子,一直替他保留著,以防他突然回府。
踏入遲歌院,姬如歌目視著院中熟悉又陌生的樣子,緩步走在小時喜愛的玉石小道上,朝著魚池方向而去,路上是熟悉的花草,可沒任何靈氣,看著死氣沉沉,想來是他離開後,無人精心照顧著,花草死後,又重新種了一模一樣,但已不復從前。
畢竟他已出嫁,院中無主,那些人可不會讓侍從一直待在這裡,只會隔段時間讓人來打掃一下。
腦海裡回憶著以往的日子,雖非特別受寵,但也不會苛刻他,作為嫡出該有的吃穿用度,他都有,除了他最想要的東西,沒法給予。
眸中坦露一絲懷念與感慨,看完池子,又往居住的臥室而去,抬手摸在精緻地梳妝檯上,瞧著上面的灰塵,抬眸淺嘲,眼含落寞地看完全部,轉身離開。
當年生母親氣,很少回家探親,即便是回來了,也是坐一下就走,怎會回院。
如黎一直盡職地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不出聲打擾。
“草民見過鳳後。”
姬如歌再次回到魚池,站在亭子裡看著水裡無憂無慮暢遊的小魚,拿出魚食愜意著喂著,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偏頭看去,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面帶笑意。
“是焉妹妹啊,別喊鳳後了,像小時候一樣叫我哥哥吧。”他笑著糾正她。
姬孺焉,姬府庶長女,伍側夫之女,小時同她關係,要比其她兄弟姐妹要親近一點,後來就算沒見過,他也知曉她生活如何。
“聽聞哥哥回府,孺焉便過來看看,之前你幾次回來,都因事錯過,心裡可難過了,算下來,自你出嫁後,已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了。”姬孺焉瞧著那毫無變化的臉頰,心裡驚歎,滿含傷心之意述說著。
當年哥哥入宮為後,她也十分氣憤,可她一介庶女,哪裡有資格反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那個火炕,無能為力。
“只是回來看看,順道解決一些事,日後大家可能都難相見了。”姬如歌接過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手,像小時一樣摸了摸她發頂,安撫一下她,軟聲道別。
“哥哥,這話何意?”再次被哥哥摸頭,姬孺焉臉有些發熱,想著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小女孩,做這樣親密的動作,有點不合禮數,但卻沒動,後聽著他的話,臉色聚變,嗓音也變得低沉,眼露不捨。
“在充滿算計與血腥的深宮呆膩了,哥哥想出去走走。”姬如歌也不怕洩密,耐心的向她解釋。
“鳳子谷同不同意,是她的事,姻兒想帶我走,那她沒權阻止,何況她早想我走了。”姬如歌不想過多糾纏,堵住她下面的話,直接開口打消她的顧忌。
“以後照顧好自己與家人。”說完這句話,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留下一臉茫然與失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