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看著他,緩緩地說:
“三哥是有人生抱負的人,我說得對吧?”
李恪聽聞,低頭苦笑了一聲,說:
“有抱負又如何?又沒託生在皇后娘娘的肚子裡。父皇他……”
他頓了頓,似乎苦澀到了心裡,有些自暴自棄地自嘲道:
“說實話,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他派來試探我們的,但凡我們有一點兒野心,是不是明天都死在這裡,再回不去了?”
李善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說:
“三哥為何會這麼想,你們認為父皇是狠心絕情、濫殺無辜的人麼?即便是五哥,那也是他造反在前,當時父皇心裡也不好受,只是沒讓你們知道罷了。”
越王李貞聽了這話也有些不高興了,說:
“太子殿下,你明知道父皇對你們,和對我們是不一樣的。就如同當年廢太子和五哥都是造反,結果截然不同。
在你眼裡,他絕對是一位慈父,在我們眼裡,他更多的是一個皇帝。待遇不同,何必強求我們跟你一樣想呢?”
李善垂下了眉眼,輕輕蹙著眉頭,說:
“絕沒有試探的意思。我今日來,句句肺腑。三哥,與其說我信任你,其實更應該說,我需要你。
你們也知道我的性子……比起父皇來,實在是差太多,做儲君我沒有底。
即便說父皇會委派輔政大臣,但跟隨父皇的人畢竟老了,幫也幫不了我多久,我終歸是需要自己人。
所以我在賭,要麼咱們兄弟同心協力,未來將大唐治理的更好。要麼,兄弟離心,最後決出個生死。”
“呵……”吳王李恪笑了一聲,反問,“決出個生死?咱們身份不對等,死的大約是我吧,那我豈不是很虧?”
李善微微前傾了身子,眸光炯炯地問:
“那三哥願意嗎?賭一個兄弟同心,實現你胸中抱負的機會?”
吳王李恪看著他,眸光同樣閃亮如星辰,胸口起伏,似乎在劇烈的掙扎著,最後果斷地說:
“願意!”
兩個字清晰無比,一錘定音。
越王李貞和紀王李慎,都詫異地看著他,眼神中全是擔憂的神色,欲言又止。
李貞想開口說些什麼,被李慎一把拉住了。
太子李善笑了,眸子中閃著平和且善意的光亮,說:
“三哥,謝謝你,有你幫我,我心裡踏實多了。”
……
……
貞觀二十年,武柔二十二歲,李善十八歲。
年節剛過,新年第一次大朝會,皇帝就沒有出席。
武柔進武德殿的時候,正趕上許多內侍官往裡面搬奏章,太子站在皇帝寢閣的外頭,正在與太醫說著什麼。
她離得遠,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只看見太子李善少有的著急,而那太子吹著白鬍子揪著臉,不停地辯解著什麼。
武柔心裡頭有些慌,走到了跟前行了禮,問: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身體不適?”
太子李善瞄了她一眼,立馬躲開了視線,似乎很是不自在,淡淡地說:
“沒有,例行請脈。”
這個時候,寢閣裡頭突然傳出了一聲女子的嬌笑聲,還跟著軟軟地喊了一聲: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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