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柔盤算著如何再找一些高明的問題,去跟晉王拉近感情,讓他放下戒心的時候。她迎來了進宮之後,第一件正經的差事。
徐充容將一本章冊遞到了她的手裡,說道:
“在中秋之前,貴妃娘娘要邀請在京的命婦們進宮賞菊,這是要求,你看著辦。”
武柔連忙恭敬地將章冊接了過來,開啟一看,說是要遍請長安權貴主母,但是宴會規模要限制在二十人以內。
而且時間只有一個上午,從早上辰時到午時兩個時辰的時間,還要提供餐食酒水。
武柔頓時懵了,抬眼問道:
“娘娘,遍請長安權貴的主母,但宴會規模只有二十個人?這點兒時間也不可能是流水席啊,這可能麼?”
徐充容瞟了她一眼,問道:
“當初讓你背的命婦名冊,你可還記得?”
武柔瞳孔晃動了一下,連忙低著頭回道:
“還記得一些。”
徐充容點了點頭,誇讚她說道:
“我就欣賞你的踏實,從來不說大話。說實話那東西熟悉即可,沒必要背的,當時我就是看你有些不順眼,故意為難你罷了。”
武柔對著徐充容笑了笑,心說晉王殿下早就告訴我了。
徐惠一邊端著茶碗,一邊用冷漠的眼神瞧著她,見她好像早就明白似的,但是絲毫不在乎,心下對她的好感就又多了些,說:
“那我就提點你一二,你背過那名冊,自然是知道那些人的出身來歷,家族之間的聯絡錯綜複雜,即便是沒有家族聯絡的,也有各自交好的人。
而且她們的父親或者兄弟,夫君或者兒子,都跟隨陛下多年,彼此之間又有聯姻的……
總之,你就想辦法從這些關係中,挑選出人際關係覆蓋的廣的,又有話語權的二十人。請了她們,就算請了長安命婦所有人。”
武柔看著徐惠的眼睛,瞳孔微微地晃動,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過了一會兒問:
“那……那能請貴妃娘娘擬個名單出來麼?長安城裡頭尊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萬一漏了哪個,不是得罪人嗎?真的讓我來選?”
徐充容高傲地揚了下巴,責怪道:
“你不選,難道要讓貴妃娘娘費神?那要你有何用?”
武柔乖順地低下了頭,應了聲:“是。”
徐充容見她極為緊張,於是說道:
“那名單你先擬來,我給你把把關,然後再送給貴妃娘娘定奪,一次不行就兩次,總之到時候得罪人也是貴妃娘娘得罪人,又不能怪到你頭上。”
武柔聽聞,在心中“嗯?”了一聲,心想也是啊。
重要的不是名單,而是宴會舉辦的時候絕對不能出差錯,到時候一旦出錯,那就是她這個負責統籌的人的問題了。
武柔根據之前背過的典章,和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腦海中從查黃曆選日子,然後下諭帖,到宴會選址,從哪個門入……
越想越細,越想越覺得頭大,中秋節前頭,恐怕能選的日子不多,時間十分的緊迫。
她這是第一次領差事,要是辦砸了怎麼辦?
於是她捏著手裡的章冊,又小心翼翼地問:
“娘娘,其他四位才人是不是會跟我一起?”
徐惠放下了茶碗,冷淡地說:
“這麼長時間了,其他四位你都見過麼?”
武柔想了想說:
“……我按照娘娘的安排,一直在學習背書,沒有時間去拜訪,去弘文殿的路上倒是遇見過王才人,其他人不曾見過。”
“嗯,其餘四位,其中兩位是波斯國進供的美女,語言不通,就是個花瓶擺設,自然不可能幫得了你,陛下冊封她們為才人,就只當是給波斯國的臉面。
另外兩位,一個是王才人,一個是楊才人。你要是能說得動她們幫你,你就去找。”
武柔聽聞,疑惑地歪了歪頭,抬眼問道:
“娘娘不能下令讓她們幫我嗎?”
不會又是故意為難我吧?
徐惠冷笑了一聲,冷漠寡淡的表情鄙視地看著武柔一眼,說:
“我可不是故意為難你,你剛剛做了才人,又教了你那麼長時間,自然得試試你經不經用。
我說過了,陛下讓你住在我的殿裡,自然對你期以厚望,只是一個二十個人的賞花宴罷了,用得著都上場麼?”
武柔覺得自己都快心梗了,明明她就沒有那麼明顯的表情,這徐惠是怎麼每一次都猜中她心中所想的?
“娘娘放心,柔兒定然不負陛下和娘娘期望,將宴會辦好。”武柔連忙低頭表忠心。
……
……
接下來的幾天裡,武柔幾乎廢寢忘食,整天到處奔波,將宴會的日子、地址還有賞菊的路線,到宴會餐品用具,複核了一遍又一遍,連欽天監她都派人跑了好幾趟,確認那幾天的天氣。
終於,她將寫好的章程給徐惠看,徐惠點頭透過了,只等交給了內侍省,到時候讓那些宮女宦官們按照流程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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