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個男人卸掉了他的雙臂,不,不只是卸掉,是把他的雙臂硬生生的從他身體上扯下。
一切,都是那人隔空做的。
再之後,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帶走了少女。往後七年他都在恢復傷勢,但這十年來的每一天,他都無法跟任何人提起那個男人,無法細想那個男人的事情,無法去分析他的性格,存在。
有時,自信如羙羙,也會出現一些荒誕的想法——那個男人知道一切,但不知何種原因,他沒有插手。
白芨昏睡了十年他當然知道,但他養傷了七年,要不是還有腦子夠聰明能派得上用場,他差點被“神”丟棄了。
當然,這些都不能讓白芨他們知道,否則會在氣勢上落人之後。
“你們……”
“十年前?啊,你就是那個把羙羙兩個胳膊都給扯下,讓他養傷了七年,像個敗犬一樣,差點被神拋棄的人?”巴耒撓了撓後腦勺,搭配他一身的傷,還有那副沒腦子的樣子,極具喜感。
羙羙:……
白芨等人:……
柳青一抬手——懂了,這是沒頭腦和不高興,這幕後之人的主人還挺會組隊。
白芨挑眉,“看來你確實不好受啊,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心裡確實是解氣了不少,畢竟除了被人捅的那一下劇痛之外她全程昏迷,但對方既要養傷又要費心思討好他的主子,想來是極不好受的。
“不勞白小姐費心了。”羙羙心裡恨不得一巴掌把巴耒呼死,但現在兩方對峙,他只能僵著嘴角逞強,“與其操心我的過去,白小姐和諸位不如擔心一下你們的現狀。”
果然是有後手,而且八成跟這個空間有關。
幾人之間交換了個眼神。
說實話,在白芨看來,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全都是無效的。所以在他們現在四對二的情況下,白芨真不是特別害怕他們,也沒太把他們放在心上。
而身為在場所有人裡,比較瞭解白芨的人,柯一看白芨那個表情就知道她又仗著自己的實力強開始傲了。
“你悠著點吧。”柯幾步來到白芨身邊,靈力傳音於她,“別傲了,萬一對方真有什麼很強的手段,小心我們都交代在這!”
對方都稱呼他們的首領為“神”了,想來實力應該差不了哪去。
要不然他們就是一群煞筆,竟然會追隨一個實力不強的主子。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是這種實情。
羙羙對上幾人戒備的視線,心裡冷笑。
縱然他曾如敗犬又如何?如今這些人不還是要看自己的眼色嗎?特別是這裡還有個氣運之子。
“我也不想跟你們多磨嘰些什麼了。”反派死於話多,羙羙這點還是知道的,“巴耒,將東西拿出來吧。開始我們最初的計劃。”
最初的計劃?
聽到這個,美達幾人都渾身繃緊,而且不止在看著他們,餘光也沒有落下自己方的人,怕一會出現什麼意外。
卻聽巴耒開口,“那什麼,除了最初的計劃外,我們還有別的計劃嗎?”
羙羙嘴角一抽,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顧慮到對面的幾人,沒把話說的太死,“有,但備選方案沒有最初的計劃更好你懂嗎,按照最初的計劃走是最好的。”說不定能直接把白芨弄死在這裡呢。
“……啊,我懂我懂,但要不還是用備選方案吧。”巴耒伸手又撓了撓後腦勺,“你懂吧?”
我懂?我懂個屁啊!根本沒有備選方案!沒有!還有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
顧不上白芨幾人,羙羙伸手拽過巴耒破破爛爛的衣領,“你什麼意思?東西呢?我告訴你巴耒,那可是神賜之物!”
“我知道我知道!”巴耒掙扎幾下,無果,只能喊著解釋,“但我運氣不好,你知道的!然後那東西就被我弄丟了嘛。”
羙羙氣的白影都要變紅影了,“我之前有讓你看管好它吧?”
巴耒因為辦了錯事,根本不敢在羙羙面前支稜,“……是,是有這麼回事!我真的很認真的保管了,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就是沒了……一定!一定是剛才那個老頭跟我打架時掉的!”
老頭。
美達等人一致轉頭看向了柯,身為長輩,雖然那副外表有些不搭,但被敵人叫做老頭什麼的……
柯一手抹臉,一手放開了他剛才一直拉著的白芨的手腕,“去吧,白芨。”
“該你上場的時候了,柳青和氣……這位小輩我們會照顧好的。”剛才還想著白芨打架很兇,怕對方再被白芨弄死,留不下口供,但現在的柯已經完全不想管這些了。
不再被限制的白芨沒有直接衝上去攻擊那兩個陷入內訌的敵人,“就我一個去?”
美達點頭,“你先上吧,不行我們再上去幫忙,或者找機會幫忙。”白芨打架,那肯定是要觀摩一下,要不然上去容易下來難啊。
那邊的羙羙和巴耒還在爭吵。
“你!我不是說了你不用太跟他們對上嗎?先顧好自己,再去管別人。”
“是啊!我是這麼做的,但那個老頭突然衝出來打我,我總不能忍著吧?”
“那你跑啊!不會跑嗎?人家要打你你就跑,保管好神賜之物才是首要。”
“我……那當時突然竄出來一個人要打你,誰能想那麼多啊,而且我也沒有跟他打太久,我馬上就離開那裡了!”嗯,只是很快就又遇上了白芨和美達。
“你可真是……愚蠢至極!”
“是你的計劃不靠譜!你看你說的那些,最後哪個實現了?還有那個塔塔,它們賣我不說,還一直在煩我,我因為它們我差點就死了!”
羙羙深吸一口氣,穩住有些失控的情緒,“行了!讓我想想現在要怎麼去做。”再爭吵下去也沒有用,事情發展到這步,爭吵只算是在給敵方機會,對他們自己沒有一點好處。
“備選方案啊。”巴耒總算是從羙羙的手裡奪回自己的衣領,確切的說是被他給撕下去了,所以他才得到瞭解救,“你不是還有備選方案嗎?”
“打不過就跑,這不就是備選方案嗎?”羙羙冷冷回懟。
“那、那你快點想想別的辦法。”巴耒整理了下亂七八糟的衣領,“我去對付白芨。”
“嗯?”羙羙轉頭,瞳孔瞬間一縮。
剛才離他們很遠的白芨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也是因為距離近了,白芨還對他眨了眨眼。
“長的不錯。”
她能看見自己的樣貌!
羙羙想要後退,但根本來不及了。一邊的巴耒想救,也完全是不趕趟。
白芨的速度太快了,於是一道風擦著羙羙的臉刮過去,下一秒,羙羙失去了他的雙眼。
“十年前,我就看你這雙滿是戲謔的眼睛很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