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答案，比他預想的更沉重，也更…有意思了。不是為名，不是為利，而是為了救命？
救誰的命？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夜風吹得露臺上的薄紗簾子獵獵作響。晚星依舊看著遠處的黑暗，彷彿要把那濃稠的夜色看穿。
她沒再說話，但緊抿的唇線和微微繃緊的肩膀，洩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那塊堅冰，似乎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林曉明沒再追問具體數字。逼得太緊，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眼前這塊冰，骨子裡可能藏著火。
他換了個方向：“託尼陳那條老狗，剛才想怎麼‘敲打’你？”
晚星嘴角扯出一絲極淡的、帶著冷意的弧度：“還能怎麼敲打？無非是暗示女三號的角色，外面多少人搶破頭，我這點‘個性’要是不收一收，不懂得‘感恩’，機會就飛了。然後…”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讓我今晚‘陪’好他那個從HK來的‘投資人’朋友，就是那個戴金絲眼鏡的。”
林曉明嗤笑一聲：“老套。那你打算怎麼辦？硬扛？”
“扛不住也得扛。”晚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執拗，“決賽我會盡力。拿不到角色…就再想別的辦法。”
她說“別的辦法”時，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茫然和孤注一擲的狠厲。這“別的辦法”，恐怕不會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路。
林曉明看著她。這女孩，像一根被壓到極限的彈簧，倔強，但隨時可能崩斷或者…猛烈反彈。
他忽然覺得，把她從託尼陳那虎口裡撈出來，或許不僅僅是覺得她有意思。
“決賽你不用管了。”林曉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彷彿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暗流》的女三號，是你的。”
“什麼？！”晚星猛地轉過頭，那雙深潭般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震驚、難以置信，甚至帶著一絲警惕，“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她不相信天上掉餡餅，尤其是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氣場強大，手段蠻橫，但他憑什麼敢誇下這種海口？
他比託尼陳還厲害？
林曉明沒解釋，只是掏出手機，當著晚星的面撥了個號碼，按了擴音。
電話秒通，蘇晚晴慵懶帶笑的聲音傳來：“林先生？在‘雲端之眼’享受得如何？還是…已經物色到心儀的‘風景’了？”
林曉明聲音冷淡，帶著命令的口吻：“蘇小姐，《暗流》的女三號，我要了。給一個叫晚星的新人。”
電話那頭蘇晚晴似乎頓了一下，聲音依舊帶笑，但多了絲認真：“晚星？哦…那個冷美人？林先生好眼光。不過，陳導那邊對角色人選挺堅持的，畢竟是他的心頭肉專案…”
“告訴他，”林曉明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雲端之眼’的鄰居，剛剛給他的專案注資了三千萬。女三號，要麼是晚星，要麼這錢我抽走，投給隔壁老王拍喜劇去。讓他自己選。”
蘇晚晴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帶著瞭然和一絲興奮：“明白了，林先生。三千萬…足夠讓陳導的‘藝術堅持’變得非常有彈性了。我這就去辦，五分鐘內給您回信。”電話結束通話。
露臺上陷入短暫的寂靜。
晚星徹底懵了，三千萬？
就為了一個女三號？
這男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