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密林深處，莫千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緩緩轉過身，目光投向下方煙塵瀰漫、一片狼藉的戰場中心。
那裡，凰羽五人如同受傷的鬣狗，正驚疑不定地四處張望，試圖捕捉他的蹤跡。
莫千羽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不再是之前的平靜無波，而是如同萬載寒冰，森寒刺骨，其中更夾雜著這些天對抗功法反噬所積壓的、難以排遣的陰鬱怒火。
“只要沒死就行，對吧……”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冰冷，彷彿帶著從九幽深處刮來的寒風。
他左手一翻，那支翠綠的竹笛“翠竹”已然握在掌中。
這一次，他沒有將它橫在唇邊，而是如同握著一柄出鞘前的長刀，穩穩地執於身側。
既然清兒不願他動用那些會加深功法反噬、剝離情感的招式，那就不用好了，他會的挺多，功法衍生的能力……也挺多的。
目光緩緩抬起，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精準地鎖定了凰羽等五人的頭顱。
莫千羽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字字清晰，穿透了林間的死寂：
“說實話，你想要殺我，我本身是沒有意見的，反正我擺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微微一頓，彷彿在回憶什麼，隨即繼續道：“加上你們，也沒那個本事殺了我，那就更無所謂了……”
“莫千羽！！”凰羽瞬間被這極致輕蔑的話語點燃了！他們五人聯手，底牌盡出，甚至動用了妖凰聖像這等消耗巨大的秘技，結果在對方口中，竟成了“無所謂”？
這簡直是將他們的尊嚴踩在腳下反覆摩擦！他們之前的拼殺，在對方眼裡算什麼？一場拙劣的猴戲嗎？！
“你別囂張！”凰羽踏前一步，面容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猙獰，早先的優雅貴氣蕩然無存，只剩下野獸般的兇戾。
他身後，巨大的妖凰聖像虛影再次浮現，瘋狂地吸納著天地能量，凝聚著毀滅性的力量。“我今天，必要你有來無回！”
莫千羽卻彷彿根本沒聽到凰羽的咆哮。他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手中的“翠竹”上，精純雄渾的鬥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竹笛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
“說實話，”莫千羽一邊緩緩向地面走去，一邊開口，每一步落下，腳下都彷彿有無形的空氣臺階生成，穩穩托住他的身體，讓他如同行走在虛空的神祇，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冷漠、高傲與強大。
“七天前在鳳魂界入口前的擂臺上，你對我動了殺心那會兒，我確實有幹掉你的想法，畢竟，被一條天賦不錯的毒蛇盯著，確實……挺難受的……”
他歪了歪頭，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殘忍：“但是我又放棄了，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凰羽厲聲反問，心中卻是一喜。
他在拖延時間！正好，他需要時間蓄力，其他四人——凰邇、凰鬖、凰鍶、凰婺——也正悄無聲息地再次凝聚妖凰聖像的能量！莫千羽想拖，正合他意！
“很簡單……”莫千羽的目光掃過那四個同樣在積蓄力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
“因為你太弱了。”
他緩緩將“翠竹”橫舉至胸前，如同武士亮出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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