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王權安逸已經晃到了塗山雅雅那院兒。
這地方他熟得很,踩著廊下的青石板都不用看路,抬手就往門上推——門沒閂,“吱呀”一聲就開了。
屋裡還拉著半舊的竹簾,遮光得很,光線昏沉沉的,混著點淡淡的酒氣和奶香,他剛往裡探了半個腦袋,就聽見“砰”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布料蹭地的窸窣聲。
得,趕上好戲了。
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迷迷糊糊的痛呼。
只見房間裡,某隻睡相極其豪放的狐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顯然是在夢裡完成了高難度轉體動作,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她身上鬆鬆垮垮的睡衣滑落肩頭,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膚,一頭青絲糊了滿臉,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王權安逸瞬間瞪大了眼睛,出於一種微妙的人道主義精神,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把衝到喉嚨口的爆笑硬生生憋了回去,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心裡頭直樂:笨狐狸就是笨狐狸,睡覺都能給自己摔醒,也是個人才。
然而下一秒,更絕的事情發生了——床上那個軟枕被她翻滾的勢頭一帶,慢悠悠地墜落,“啪”地一下,不偏不倚,精準地砸在了塗山雅雅那顆迷迷糊糊的腦瓜上!
“唔…!”
這一砸,總算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塗山雅雅給徹底砸醒了。
她吃痛地捂住腦袋,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茫然地看了看身下的地板,又看了看旁邊的床榻,顯然還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麼從床上位移到地上的。
王權安逸看到她那副懵圈又委屈的小模樣,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他直接破功,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捂著肚子彎下腰,毫無形象地捶著門框:“哎呦我去!雅雅姐!你…你這起床方式也太別緻了吧!哈哈哈哈!”
這囂張又熟悉的笑聲如同驚雷,瞬間劈散了塗山雅雅腦子裡最後一點睡意。
“奇怪…我怎麼會聽見那個臭流氓的笑聲?”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下意識循聲轉過頭——
正好對上王權安逸笑得東倒西歪、毫無同情心的臉!
塗山雅雅徹底清醒了!她低頭瞅瞅自己——領口滑到一邊,頭髮亂得像雞窩,還傻乎乎地坐在冰涼的地上,剛才那下摔得屁股還隱隱作痛。
“唰”的一下,塗山雅雅的臉從耳根紅到了脖子根,連耳尖的絨毛都透著粉。
“王!權!安!逸!你看什麼看!笑什麼笑!!”她她又羞又氣,一把抓起那個“罪證”枕頭,鉚足了勁朝著門口那個笑到變形的混蛋狠狠砸去:“滾出去啊!你這個臭流氓!誰準你進來的!!!”
枕頭帶著風“呼”地飛過來,王權安逸笑著往旁邊一躲,枕頭“咚”地撞在門框上,彈了下來。
他瞅著塗山雅雅氣鼓鼓叉腰、眼睛瞪得溜圓的樣子,笑得更歡了:“哎哎哎,別生氣啊,我這不是來叫你起來拼搏的嗎?總不能天天睡成小豬吧?”
“拼你個大頭鬼!”塗山雅雅抓起錦被往身上一裹,跟只炸毛的貓似的,“給我出去!不然我凍僵你!”
說著還真往手心凝了點白花花的寒氣,就是因為太急,寒氣沒控制好,差點凍著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