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安逸眼皮一跳,額角青筋隱隱鼓起。
今晚……看來是別想消停了。
王權安逸揉著發痛的臉頰,齜牙咧嘴地把四仰八叉的塗山雅雅重新擺正。這回他學乖了,特地把她挪到離自己足足兩臂遠的地方,中間彷彿劃下了一條無形的楚河漢界。
“這下總該安全了吧……”他長出口氣,再次躺平,望著滿天疏冷的星子,疲憊地合上眼。
夜風拂過草尖,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就在他意識昏沉、將睡未睡之際——
“啪!”
一聲悶響,伴隨著肋間一陣劇痛!王權安逸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地蜷縮起身子,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扭頭一看,罪魁禍首塗山雅雅不知何時又是一個豪邁的翻身,一條胳膊結實實地掄在了他肚子上,力道大得離譜!
“咳咳……奶奶滴……”他痛得直抽冷氣,看著那邊睡得依舊香甜甚至咂了咂嘴的狐妖,徹底沒了脾氣,“隔這麼老遠,翻個身都能精準給我一拳……塗山雅雅,你睡覺是練功嗎?!殺傷力也太強了!”
這破草地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他認命地爬起來,揉著慘遭蹂躪的腹部,彎腰小心地將睡得昏天暗地的塗山雅雅打橫抱起。少女溫軟的身子靠在他懷裡,呼吸均勻,帶著淡淡的酒香,與剛才那“拳霸天下”的睡姿形成荒謬的對比。
他意念微動,用出了狐念之術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那個從不離身的巨大酒葫蘆,讓它晃晃悠悠地飄在後面跟著。
月色清亮,王權安逸抱著塗山雅雅,身影劃過塗山的夜空,很快落在了她的居所前。他踢開門(實在空不出手),輕手輕腳地將人放到柔軟床鋪上,扯過被子胡亂給她蓋了蓋。
剛要直起身撤退,一隻微涼的小手卻無意識地攥住了他垂落的衣角,力道不重,卻帶著點依賴的意味。
若是平時,王權安逸或許會心軟一下。
但現在?
他腹部還在隱隱作痛呢!
王權安逸低頭,看著那隻小手,嘴角一撇,露出個絕不上當的嫌棄表情:“哼,這次還想坑我?門都沒有!留下陪你?等著半夜再被你踹地下嗎?”
話音未落,他身形微微一晃,衣角如同幻影般從塗山雅雅手中滑脫——一個小法術,輕鬆脫身。
他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框,卻不知為何頓住了腳步。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碎髮,他回過頭。
月光透過窗欞,溫柔地灑在床榻上,照亮塗山雅雅毫無防備的睡顏,平日裡那雙總是瞪著他的漂亮眼睛此刻安靜地閉著,倒顯出幾分罕見的柔弱。
王權安逸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複雜難辨的情緒,最終沉澱為一種無聲的堅定。
他在心裡默默地說:放心吧,這次……你這蠢狐狸,絕對不會再失去姐姐了。
隨即,他不再停留,輕輕帶上門,將一室靜謐還給了熟睡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