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月色，看清身旁的是張宇後，李雨涵抿抿乾裂的嘴唇，擠出笑容：“宇哥，你回來了？嗯？這什麼味道？你……你受傷了？”
突然，李雨涵睜大了眼睛，掙扎想起身。
可她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只稍一用力，便發出一聲悶哼，剛剛撐起的身子又落了下去。
“我沒事！”
察覺到李雨涵語氣的擔憂，張宇急忙解釋，“這血腥味不是我的，是盤羊的！”
“雨涵，我獵了一頭盤羊，咱們有吃的了！”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燒火燉肉！”
看到李雨涵除了虛弱外，暫時沒有大礙後，張宇轉身就準備出屋。
“盤羊？”
李雨涵聞言大吃一驚，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知道張宇是上山去打獵，但盤羊那麼大，張宇是怎麼捉到的？
“宇哥，你站住，你……你把蠟燭點亮，讓我看一眼！”
李雨涵聲音柔弱，但語氣裡卻是滿滿的堅定。
甘省本就偏僻，瓦頭村又靠近大山，這裡通電，在前世是二十年後的事了！
家家戶戶，都在用蠟燭，亦或是直接點個火盆。
至於油燈那種稀罕物，還要再等五六年，村裡的供銷社才能有。
而張宇家裡，因為窮，只剩下手指長短的一小截蠟燭，一直不捨得用。
“雨涵，我真的沒事！”
張宇知道，李雨涵是擔心他的身體。
畢竟，盤羊這種中大型的獵物，極其難獲，若不是有周青的三八大蓋，張宇也很難捉到。
儘管瓦頭村靠近祁連山脈，但在村裡的生產隊集體上山砍柴的時候，能捉到盤羊這種大傢伙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更別說，張宇只有一個人！
“好，我點。”
見李雨涵不說話，只是在黑暗中盯著他，甚至從呼吸中判斷李雨涵都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張宇只能妥協，從屋裡唯一的破櫃子地下，翻出小半盒火柴和那小截蠟燭。
很快，隨著火柴刺啦一聲，昏黃的燭光燃燒。
“啊！”
藉著燭光，李雨涵盯著張宇身前的大片血漬，發出驚呼！
眼看著就要急哭！
“雨涵，你別害怕，你瞧，我一點事都沒有，這些血真不是我的，我是沒力氣扛，在山上去了骨頭只帶肉回來，才沾身上的……”
張宇就擔心李雨涵瞎想，急忙麻溜地掀開衣服，露出了精瘦卻結實的肚皮。
“你……不害臊！”
見張宇是真的沒事，李雨涵轉啼為笑，臉上也燒了半邊暈紅。
“乎乎~”
趴在李雨涵懷裡的小朵朵，卻是好無所覺，在飢餓和睏倦中又睡著了。
“雨涵，好了，你在這等我，我先去弄肉……我都快餓死了！”
見李雨涵安心，張宇沒再耽擱。
而既然點燃了蠟燭，他也沒再浪費火柴。
大山腳下物資匱乏。
對張宇來說，利用動物油，做一些油燈，手拿把掐，但火柴，卻是要花錢買的。
對家裡現在一分錢都拿不出的窘態，每一根火柴都很珍貴。
然而，捧著蠟燭出屋時，張宇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門口的菸灰，眉頭不禁一皺。
“雨涵，下午有人來過？是不是我姐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