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殭屍烏瑟爾不斷重複地說著,聲音裡有些激動,有些憤怒,有些緊張。
事到如今,年輕無知的鍊金術師梅林將他意外復甦的美好記憶已經被徹底拆穿。
從成為不死者的那一天開始,烏瑟爾便難以自恃地在意自己那有別於其他不死者的身體差異,而在第一次在異端審判神殿與那些和他幾近相同的光之不死者大軍交鋒之時,烏瑟爾的心底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而在兒子亞瑟的幫助下,真相就像一個遲到的大逼兜子,狠狠地甩在了他早已失去血色的臉上。
烏瑟爾也很糾結,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教皇馬丁,面對自己昔日的好友,面對這個將自己轉化成這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罪魁禍首,面對這個妄圖毀滅世界的瘋子。
不過,正當烏瑟爾陰晴不定的當下,喬治突然用虛弱的聲音拋過來的問題,強行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殭屍,你的鹹魚劍呢?怎麼換了把,還是把斷劍?”
“啊,這是本大爺的戰利品,歷山德的獅鷲心之劍,如假包換!”
喬治的問題可算是擊中了烏瑟爾心頭的甜區,他把虛弱的喬治往馬德爾那邊一扔,自己則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他如何與歷山德正面對拼,如何用他猥瑣而極限的身法強行躲過歷山德的捨身一擊後成功反擊,斬斷了國劍獅鷲心之劍,後面又是如何在單方面持械的情況下大意失荊州,被歷山德抓住空檔完成空手奪白刃,最後變成了現在這般互換武器的情況。
“該死的,那豈不是說歷山德拿到了諸神之劍?!”
“沒事的沒事的,諸神之劍可不是凡物,它有著自己的靈魂。諸神之劍很挑剔,除了本大爺和潘達貢家族的代代家主外,其他人根本沒有資格,即便拿在手裡揮舞,也僅僅是一把開不了刃的燒火棍……”
話音未落,烏瑟爾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回過頭向永恆鐵壁上望去,不僅是他,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像是受到了感應那般,不自覺地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明明根本看不清高聳入雲的永恆鐵壁上到底有什麼,但就像面板被陽光照射到了那般,所有人的心頭都不自覺地產生了相同的想法——
在那裡,教皇馬丁就在那裡。
與此同時,教皇馬丁的本體以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態降臨在戰場之上,而他也同時分出了一個幻影分身,來到了烏瑟爾的面前。
正當喬治準備強打精神與幽靈指揮官馬德爾協力趕走這個分身時,烏瑟爾攔住了兩人,他悄悄地轉動了下佩戴在小拇指的戒指,走上前與馬丁的分身四目相對。
“我的老友,好久不見。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憤怒,也許我們可以移步至皇宮的花園,就像過去一樣……”
“老友?小年輕你誰?我唯獨的兩個老友,一個從不下馬,一個滿臉橘皮,你這一臉乳臭未乾的小受,滾到一邊賣鉤子去。”
“看來,在你被他人教唆的片面之詞矇蔽後,你對我已經有了很深的誤會……”
“誤會?該死的,你應該讓我躺在沙場上入土為安,而不是變成這樣半死不活的怪物!”
“放任舊友的屍首被黑暗吞噬,成為骯髒的不死者,對同僚舉刀相向,那我這教皇又有何顏面……”
“您可太了不起了,教皇大人!你還能擔心這?你都快把所有同僚的刀子攥在自己的手心了,就靠你那該死的復活大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