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每次父母吵架,姐姐捂住了妹妹的雙耳,看著妹妹害怕的淚水,‘不要看。’
“為什麼遲到啊?為什麼遲到?”
“老師最不喜歡的就是遲到的學生了!”
“妹妹應該要來了吧,你說她會不會逃走啦。”
“你說如果你和大人說,啊,他們是會相信我這個好老師呢,還是你們這兩個偷家裡錢的小偷啊?”
“你爸爸是不是說過,你們要尊重我,不要為了不想補習汙衊老師啊?”
“要不要尊重老師?”
“要不要尊重老師?”
少女雙眼無神看著頭頂繞著吊燈轉的飛蟲,僵硬的腮部,劇烈的疼痛,無法閉合的上下頜骨。
張武知道他得不到女孩的回應。
“為什麼不回答老師啊?不乖的學生就應該收到懲罰。”
抽出腰間的皮帶,一道道劃破空氣,紅痕落在女孩的身上,嘎吱轉動的風扇試圖掩蓋男人的罪行,女孩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利器向男人揮去,砍向了男人的右臂間,刀卡在張武的右臂上一時拔不出來,手裡沒有了武器,慌張的情緒升起。
男人發出病態的笑聲,神色癲狂,暴怒血紅的雙眼盯著因脫力而跪倒在地上的少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武抽出卡在右臂上的利器,劇烈的疼痛讓他痛苦的叫喊,泛白的嘴唇大張喘氣,面向樂怡時卻又裝出一副仁師樣,現在又記起裝模做樣了。
“為什麼不尊重老師呢?”
“要尊重老師知道嗎?”
“但你是老師最愛的學生啊”
“不會的話,老師教你。”
男人左手舉起利器準備向地上的女孩砍去,溫熱的液體噴射而出,張武伸著發抖的手摸向了疼痛的脖頸,一把剪刀橫在那,而後就是如一灘肉泥一般倒地不起,兩隻通紅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出租屋虛掩著的房門。
姐姐在同一瞬間跪爬在地上,脫臼閉不上的嘴發出絕望的嗚咽聲,她四肢並用爬向前方的妹妹,將妹妹的還溫熱的臉頰貼向自己的額頭,看著一旁妹妹的身體無助地顫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用盡身體裡僅存的最後一份力大聲喊叫,發出了生命中留在世界上最後的悲鳴。
警察來了,閉門不出的鄰居終於開啟了家門,七嘴八舌地開始對著被警方封鎖的現場東問西問,伸著腦袋朝封條內探去。
“造孽啊,這麼大的叫喊原來是殺人啦,我還以為誰家打小孩呢。”
“可不是,我以為張老師家那兩位又吵架呢。”
警方開始遣散圍在狹窄走廊的人群,人群吵雜,大多都在問遣散他們的警察發生了什麼,似有不問出個所以然就不離開的趨勢。
“人都沒了,問了還有什麼意義呢?”遣散人群的其中一名警官低聲喃語。
走廊裡常年都有器械老化散發的鐵鏽味,只是今天鏽跡味衝的人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