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終於讓早已進入立秋的悶熱氣溫真正有了幾分入秋的樣子。
當殯儀館外的涼風吹進來的時候,陳莫還站在大門裡側看著斜上方漆黑的天空發呆。
昨天晚班的假是吳言替陳莫請的,今夜倒是陳莫替吳言請假了,好在今晚輪到陳莫站崗,倒是清閒得很。他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整理自己今日白天接收到的龐大資訊量。
陳莫恨自己現在思緒一片混亂,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大腦裡回看記憶。
‘執念。’
陳莫在心中反覆念著這兩個字,隨即又一次回到了矮腳木桌旁。
“陳莫,你很獨特。”吳言似乎想起了什麼,將望向窗戶的目光轉向了正在查詢證明靜怡還活著的證據的陳莫。
“你擁有與亡人通感的能力。他們開心,你就開心,他們感到疼痛,你就會感到疼痛。”
陳莫停下在手機上忙活著的手指,想接些什麼話,但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就乾脆沒開口。
“能與它們通感並不是一件好事,你永遠不知道突然的沉睡與死亡哪個更接近你。”
陳莫抬起頭來對上吳言看過來的視線,他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雙手撐著身體兩側的地毯,整個人向後靠。
“亡人?老大你這稱呼雅緻的很啊。”
吳言撐著腦袋發出輕笑。
“嗯,大多數人稱它們為鬼魂,但我不認為。”
“怎麼說?”
吳言將空出來的右手放在左胸膛上,心臟跳動的位置。
“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推動生命前進的秒錶不會再轉動,世界留給我們最後的倒計時就啟動了。”
“我們的肉體會留在這個世界等待腐爛,但我們的靈體會被驅逐出這個世界。”
陳莫歪著頭聽吳言講話,撐著地面的掌心淌出冷汗。
他把嘴裡的疑惑往下吞了吞,但還是不受控制地向外崩出。
“什麼叫驅逐出這個世界。”
“簡單來說,母親的肚中開始孕育胎兒,肉體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邀請函,也是我們得以留在這個世界並存放靈體的容器。所以當我們的肉體開始腐敗的時候,容器開始損壞,靈體就會像簽證過期一樣被遣出這個世界。”
吳言說著坐正了身子,抽出一根菸朝陳莫抬了抬手腕示意,見他搖了搖頭,就把煙給點上了。
吳言一心煩的時候就想抽根菸平緩下自己的情緒,有的時候一根不足以平緩就會有接下來的第二根、第三根......這導致在外人看來他的煙癮似乎很大。
深吸進肺裡的煙輕輕的從嘴裡吐出,吳言心裡不可名狀的煩悶以煙霧的形式向四周散開。
陳莫看著正抽著煙的吳言,把撐著地面的手收回,手心的冷汗在褲腿擦乾,整個人也坐直了。
“如果靈體的簽證過期會被遣出這個世界,那我屋子裡那些東西是什麼?‘偷渡’的靈體?”
“哈哈哈哈哈哈陳莫,你很會開玩笑嘛!”
陳莫低頭撇了撇嘴角,自己並沒有開玩笑啊,誠心發問的呀。
“靈體被驅逐總是不甘心的,它們多多少少對這個世界的某些事某些人存有執念。”
“有的靈體留下的執念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殆盡,但有的靈體的執念則會隨著時間的疊加逐漸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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