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
陳默閉上雙眼,腦子裡印滿了少女委屈通紅的雙眼,她不是樂怡啊。
“吳言,執念的力量真的很強大啊。”
是啊,執念創造出了亡人,亡人又可以透過執念創造出另一個亡人。
吳言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夠讓陳默的情緒不那麼低落。
“我應該想到的,李靜怡根本就沒有和李樂怡約定去什麼海邊,她的執念一直都是樂怡,因為認為是自己的緣故所以導致了妹妹的死亡,她一直都被浸在愧疚中,直至溺死在愧疚中。”
雷凌狠狠拍了陳默的背,把葫蘆舉到他的眼前。
“這只是她們多個人生中的一個短暫的人生。看到了嗎?我們已經幫她們拿到世界的邀請函啦!讓亡人認清執念,消散執念,靈體就可以重新拿到邀請函,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離開海灘後,雷凌說要把葫蘆裡的亡沙上交,陳默現在腦子裡很亂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於是就和雷凌吳言他們分開了。
開著共享單車兜風的陳默不知不覺中開到殯儀館。
希望靜怡的骨灰還沒有被處理。
陳默這樣想著停下共享單車就往殯儀館大門跑,但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姐妹倆的爸爸。
男人也認出了陳默,快步朝陳默走來,說:“大師,多虧你讓我想明白。”
“蛤?”
“你當時請靜怡上你的身不是嗎,你朋友把你帶走後我自己想了想,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陳默開始正式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人,沒有初見時的那副邋遢樣了,清爽的寸頭,一絲不苟的西裝。
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說:“大師,我就是來這兒找你的,我打算把靜怡和樂怡葬在一起,她們從小就形影不離,因為這件事分開了這麼久,姐妹倆一定想死對方了。”
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甚至有點哽咽。
“媽媽知道靜怡找到了嗎?”陳默這麼問是因為他以為媽媽也像爸爸一樣不想承認女兒的死亡,仍在苦苦尋找著自己從家裡走失的女兒。
男人抿了抿嘴,發出一聲嘆息。
“媽媽,媽媽在得知靜怡自殺的那一天就忘記了我們,醫生說是過度悲傷導致的記憶殘缺。”男人的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
“忘記了啊,忘記了好啊!她現在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
陳默告別男人後急急忙忙地趕回出租屋。
出租屋裡雙人畫上的黃符被撕下,畫上的少女們依偎在一起,笑得燦爛。
陳默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把畫拿到先前去到的海灘,將畫對著大海,大海卻不像剛才那種深藍色,是一種灰褐色中夾著一點白。
自由的海鷗朝太陽的方向飛去,大海現在正是退潮的時刻,陳默把畫卷進玻璃瓶裡,玻璃瓶隨著退去的浪潮飄向大海與天空的邊際線。
“現在你們可以一起看大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