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抓緊在這半個小時裡從林逸臣口中套出有關林秦琴的資訊。
“老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還有通感不是嗎?”陳默看出吳言的緊張,雖然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此刻吳言四杯水下肚了。
“你現在的通感能力還不穩定,我們還是儘量減少你通感的次數為好。”吳言起身打算去上個廁所,水還是喝的太多了,他甚至可以聽到肚子裡頭水流的聲音,“我會努力的。”
通感所帶來的影響不可預估,現在的陳默對於像林秦琴這樣表達欲極強的亡人來說,簡直就是個可以用來發洩怨氣的完美工具。
吳言並不打算過多使用陳默通感的能力,畢竟以往因為通感而腦死亡的通感者不在少數。
希望寄存在痴呆的林逸臣身上,透過他身上所獲取的資訊,陳默倆人得以推斷出林秦琴執念所在,並且消除。
儘管樓前新建的花壇早已將褐色的痕跡掩蓋,但只要接近花壇,就會一股刺鼻的潮溼腐爛的氣味,就像是從花壇邊緣粘膩的黑色泥土深處散發出來的。
“嘿嘿,甜,嘿嘿。”
林逸臣拖著笨重的身子蹦跳著,嘴裡被糖果塞得滿滿當當的,手裡攥著一大把透明琉璃糖紙。
走到花壇,高大的人蹲下,手下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吳言在林逸臣身邊蹲下,看著他把手裡厚厚的一沓琉璃糖紙埋進土裡。
“你把糖都吃了嗎?”
林逸臣側著腦袋點頭,嘴裡被五顏六色的糖果塞滿,含糊不清地回答。
“對!”
這麼短時間盡然把那一大袋糖都吃了!雖然吃太多的糖對身體不太好,但為了討林逸臣歡心,還是違背良心問。
“那,那你還想吃糖嗎?”
林逸臣鼓著嘴,皺著眉,似是有些為難。
“不想吃了。”嘴裡的糖太多了,林逸臣顯然有些兜不住,絲狀的口水混著一粒粒糖掉下,“我還想要糖。”
吳言拿出紙擦掉林逸臣糊滿半張臉的口水,口水混著融化的糖水把紙巾一絲絲粘在了臉上。
“你一次性吃太多了,不能給你糖了。”吳言忍著黏膩的怪感,耐心扯下粘在林逸臣臉上的紙巾,“吃太多糖會生病。”
林逸臣見吳言不打算給自己糖記得用沾滿泥土的手拍打吳言的手背。
“不行!不行!這個!嗯,妹妹,不行!”林逸臣急得講出的話斷斷續續沒有邏輯,吳言儘量去理解。
“妹妹想要嗎?”吳言拿出口袋裡的糖,“妹妹想吃嗎?”
林逸臣奪過吳言手裡的糖,愣著看著糖果,半晌,又把糖還給了吳言。
“不要嗎?”吳言接過棒棒糖。
林逸臣搖了搖頭,指了指在黑土裡被埋了一半的糖紙,那裡都是透明的琉璃糖紙。
“你要這種的嗎?”吳言掏出口袋裡的糖,挑出了這種包裝的糖果,這些糖他緊緊握在手心,林依晨急得想要掰開吳言的緊閉的掌心。
“漂亮,給妹妹。這個給妹妹。”
吳言吃掉掌心裡的糖,把糖紙遞給了林逸臣。
剛才就要哭了的人,小心翼翼地接過糖紙,把糖紙同之前的那一些一起埋進花壇的黑土裡。
最後一層黑土蓋上的那一刻,吳言覺得身上的那股寒勁減輕了不少。
想要把最漂亮的糖紙送給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