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遮擋應該就是因為梅麗莎身上這一套劍的存在。而當收劍入鞘以後,多蘭朵所看見的黑霧便會立刻消失,然後無影無蹤。
而由於原本存在的黑霧太影響“視野”,多蘭朵仍舊無法判斷是什麼理由,只得焦急的一睜一閉。
莫甘掃了一眼劍鞘的材質,果然和之前一樣看不出什麼名堂。但在反覆抽出的劍身上劃過視線,盯著那流轉的光路,他還是開了口。
“這是寒鐵製作的劍身?”
梅麗莎點點頭,“確實,質地還不錯。這種東西聽起來簡單,但挺難找。你也知道,我另一把刀的材質是烈巖鋼,太容易燒著,沒法師的情況下總不能徒手解決。”
利用剋制關係是戰士的基本。
對於正常人來說,冰確實比火要好處理一些。不過莫甘的視線隨後仍舊停留在劍鞘的位置之上。
近距離下,他卻一點判斷不出來,甚至連同系的礦石都難以列舉出來,這讓一位自認涉獵頗廣的商人有些懊惱。
“格蘭德,你是在懷疑這個劍鞘?這個東西說來好笑——他們確實不是一套,你應該看出來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梅麗莎低下頭嘖了一聲,然後抬手把腰間的劍鞘摘了下來,把持著放在眼前。
“算是我從出生起就有的隨身物品,據說在襁褓裡彆著。別的孤兒被撿到,身上都帶個貴重信物,我倒好,連一把劍都只帶一半。”
“所以,你才會對你的親生父母很有意見?”莫甘又想起自己奇怪的強者那裡被動接取的任務。
當時一切考慮都是出於安全起見,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這件事中他需要付出什麼,能得到什麼回報。
但如果不考慮,那就不符合他對利益素來的要求。
不過,莫甘當時做出決定,進行考慮也懷著那麼一點小心機。
畢竟只要把時間拖延下去,待到路西法·萊斯圖斯返回,那他身上就應該不存在太多危險可言。
大陸最強法師,這個名頭不是虛銜。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
在莫甘看來,時機也是考慮因素的一部分,哪怕他覺得替一位性格古怪的母親找回孩子不算大事,也要給自己留下後路。
不過梅麗莎又一次在人預料外的搖了搖頭,表情茫然,“為什麼要有意見?我又不是過得不好。”
這份跳脫實在讓人有些茫然,而剛剛才從平臺的邊緣走了回來。
阿爾在路上一聽這話,立刻發覺自己團隊的頭子又要抒發她那套處事經驗與人生哲學,於是當機立斷、直接扭頭就走。
梅麗莎也沒攔他,只是視線移開,頗含深意的看了多蘭朵一眼。
“人就活這麼幾年,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我也挺想有人知道我的傳說故事,但是也就船員能聽下去。說不定能寫本書呢?不是那些把我編成三頭六臂的糟心東西。”
她倒是挺直白。
而這種舉動的目標也非常明確,衝的肯定不是莫甘,而是童心滿滿的多蘭朵,擅長被利用、卻又極容易對他人產生信任的小精靈。
多蘭朵則是迫不及待,小小單純的生靈總是想要了解新鮮事物。
“說說看!”
看到這裡,察覺到阿爾的躲避,莫甘已經隱約感到了不對。
但他僅有的禮貌還是讓他留在了原處——和好奇的多蘭朵並肩,目送著阿爾沒被阻攔的走遠。
“我媽……養母說過,劍鞘從質地上看不是普通家庭的遺產。我甚至可能是流落在外的貴族,只不過被撿的地方確實有點嚇人。”
“主要是覺得我的出現比較奇怪,他們也挺好奇的——不然也不至於兩個人開開心心過著金盆洗手的日子,卻突然撿了個孩子。”
“但如果我真是貴族孩子,需要遵守一些嚴苛的禮儀,學那些沒用的東西……”梅麗莎幽幽示意,“那太怪了,我寧可直接去死。”
莫甘從未想過,執著堅定如自己,也會被一名海盜用一段堪稱詭譎的經歷強行“洗劫”了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