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笑的自信:“我信抱雞娘子的藥效,也信自己的幻術並不比你差。”
假“紅苕”眯了眯眼,冷哼一聲,吃掉最後一口餅,攤手攤腳地躺在了草蓆上,似乎是方才吃餅那些動作已經用光了她所剩無幾的力氣,此刻額上竟然還浮著一層薄汗。
“你想問的事,我是不會說的。”
她說著,閉上了眼睛,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果兒面色如常,淡淡道:“你與紅苕,是雙生姊妹?”
假“紅苕”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果兒:“你們查到什麼了?”
果兒見她警惕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笑容愈發自信:“我曾聽師父說過,民間有些人家傳說雙生子養在一處是為不吉,且二人相剋,總會夭折一個,是以便有些人家,會將雙生子中的一個送去出家或是修行,以此化忌。自前朝起,幻術盛行,除卻將雙生子送去道觀佛寺,送去修習幻術的也不少。”
“紅苕”面色變幻一刻,乾脆地承認:“對,我與紅苕是雙生姊妹,我叫紅蕊,紅苕是我阿姊。”
“商紅蕊,好名字。”果兒讚了一聲,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等著紅蕊繼續說下去。
商紅蕊聽見果兒叫她的名字,似是愣怔一刻,唇角總是譏諷的笑意帶了幾分澀然:“我家送我修習幻術,並非為了什麼‘化忌’。我出生時體弱,幾乎夭折,為了保下我,我母親幾乎日夜不離的照顧我,將紅苕完全交給乳母照看,但即便如此,我的身體還是十分孱弱。我父親求遍長安名醫,最後是一個道士的藥丸勉強保住我一條命,但他叮囑我父親,說我與商家相剋,只有離開家,與家族切斷聯絡才能活命。”
“道士,不是明水雲?”果兒疑惑追問。
紅蕊搖頭:“按理說,那個道士的藥保住了我的命,又懂命理批命,是有點真本事的,他也有意帶我走,但我父母不忍我年幼便遁入空門切斷塵緣,恰好我師父與我母親是故交,我母親便提議將我交給我師父修習幻術,既可強身健體,又不必切斷塵緣。將來若有機緣,也可嫁人生子。”
“你父母,很疼愛你。”果兒言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羨慕,讓紅蕊愣了一瞬,她看向果兒的眼神變得複雜,同病相憐中夾雜著惱怒和些許後悔。
“我一走就是十五年,若不是前些年在嶺南聯絡到了阿兄,我都不知家裡的變故,這輩子,終究是沒有機會再見阿耶阿孃一面……”紅蕊說到這裡,有些哽咽,為了忍住眼淚,她倔強地仰起頭,看見果兒,忽地說,“說起來,你與我是同一日被送出長安城的……”話說了一半,紅蕊似乎意識到這是不該說的,陡然止住了話頭。
果兒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的身世,對嗎?”
紅蕊被果兒看的心如擂鼓,精通幻術的她立刻察覺到不對,狠狠抓了一把草蓆,手指被尖銳的乾草刺破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她立刻轉開了頭:“攝心術?你竟然對我用攝心術!”
紅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為什麼會突然對著果兒說那麼多,惱火中夾雜著震驚:“他竟然教了你攝心術?為何又不讓你研習精進,竟使的如此拙劣,全然不似你其他幻術的水準!”
攝心術強行被迫,果兒渾身僵直雙目圓睜,一口氣窒息在胸口,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從額頭落下,宛如要溺水而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