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和頓感頭皮發麻。
從剛才的交手可以判斷出，此人的實力高出自己一個境界，要是交手，自己並無勝算。
“你不必如此緊張，”那人收斂了笑，“我以前是，現在不是，以前我不是人，現在我想當一回人。”
“準確的說，你昨日是，今日不是。”顧心和說。
“你很聰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給你先講個故事吧，”那人說，“一個關於人奸的故事。”
“洗耳恭聽。”
“下窯村有個叫曹恆的人，他天資聰慧，12歲修煉，18歲淬體，26歲鍛骨，被譽為練武奇才。”
——“淬體境之後是鍛骨境啊！”顧心和心想。
“28歲那年，一隻鼠妖帶著一群人姦殺入村子。”
“它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曹恆為保護家人，出手連殺幾個人奸，展現出驚人的實力。”
“鼠妖看中曹恆實力，告訴他，只要效忠自己，就可讓家人免遭災禍，否則，全家都得死。”
“那時的曹恆年輕氣盛，不服輸，對鼠妖出手。”
“但人類武修，豈是妖類靈脩的對手，對方只是簡單一擊，曹恆落敗，父母也被鼠妖殺害，只剩下一個妹妹。”
“曹恆終於知道怕了，他跪下苦苦哀求鼠妖，讓他放過自己，放過他妹妹，他願意效忠。”
“鼠妖答應了。”
“從那一刻開始，曹恆成為了人奸，成為鼠妖的左膀右臂，為博取鼠妖歡心，他無惡不作，殘害同類，助妖為虐。”
“他以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和妹妹。”
“妹妹長大了，很漂亮，漂亮的像一朵白百合，令人不捨觸碰。”講到此處，那人的臉上流露出疼愛之色。
很快，疼愛之色轉而變成憤怒，他的眼眶瞬間泛紅，情緒激動起來。
“是那頭無情的畜生毀了這一切！”
“我那麼卑躬屈膝、毫無尊嚴的服侍他，換來的卻是死亡！”
“我親眼看著！我眼睜睜的看著！我要保護的妹妹被鼠妖脫光衣服，當著我的面凌辱了她！”
“妹妹喊著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她那雙望眼欲穿的眼睛看著我，祈求我救她。”
“我、我、我就是條跪久了站不起來的畜生，我連拼命的勇氣都沒有！我跪在鼠妖面前，拼命的磕頭、拼了命的磕頭，求它放過我妹妹，我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我求它…”
他泣不成聲。
顧心和神情動容。
“鼠妖還是凌辱了她，它沒有放過我妹妹！但它不盡心，竟然一口咬住我妹妹的脖子！”
“我妹妹絕望的喊了一聲哥。”
“我抬起頭時，鼠妖貪婪的咬住我妹妹的脖子，吸吮著她的血，她的手軟軟的耷在旁邊，失去生命光澤的目光，依舊帶著對生的渴望，看著我。”
“鼠妖咬碎妹妹的骨頭髮出‘嗑噌嗑噌’的聲音，直到只剩下一顆頭顱。”
“我要保護的妹妹，到最後，只剩下一顆頭顱。”
“我妹妹，死了！”
悲痛讓曹恆的臉漲紅，猙獰的臉上泣淚橫流，盡是心如刀絞般的刺痛。
顧心和對他完全提不起同情心。
他的遭遇，正好驗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被他害死的人要是聽到這個訊息，必然會拍手稱快。
“讓你見笑了！”許久，曹恆抑制住淚水，自嘲道：“我就是個沒用的懦夫，我恨自己無能，不配當人，不配活著！”
“但你逃了出來！”顧心和說。
“我逃出來不是為了我自己！”曹恆咬著牙說。
“那為了什麼？”
“為了報仇！”曹恆咬著牙，面色猙獰：“我要親手殺了那頭黃鼠妖，嗜其血，啖其肉，給我妹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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