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他這個局外人聽了都覺得心裡難受,更何況許緣那個當事人呢。
“可是許緣沒有作案時間,監控拍到了他6點才離開宿舍的影像。”魏清頌微微皺了下眉,當即否定了這個說法。
“但是研究生宿舍沒有門禁,他可以喬裝打扮出去後,再偷偷回來。”陳晉想了想,提出了新的可能性。
魏清頌思索一番,堅定地搖搖頭:“我覺得,還是得從借款的去向入手比較好,許緣不像是會為了這些汙言穢語就殺人的人。”
陳晉頓了一下,一針見血道:“有很多兇殺案的兇手看上去都老實穩重,可他們還是殺了人,魏姐,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偏袒許緣。”
魏清頌微微一愣。
好像的確如此,或許是因為她和許緣有著強烈的共鳴,她下意識排除了許緣作案的可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許緣算得上同病相憐,身懷秘密,隨時會被視為“異端”,就連對愛的執著堅定,也同出一轍。
所以她將許緣看成世上的另一個她,難免有失偏頗,但在刑偵調查的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偏袒。
“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不能偏私,堅持客觀。”魏清頌嘆出口氣,神情安然若素,倒是讓陳晉有些不好意思。
他撓著頭解釋道:“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事,你也算警醒了我,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保持著理性,但也總有忍不住感性的時候,有人善意提醒她,這是好事。
就算陳晉提出的觀點,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他們也不能放過這百分之一的可能。
當然,既然是陳晉主張許緣有問題,他便自告奮勇,看了一下午的監控錄影,紅血絲都看出來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最後只得垂頭喪氣,徹底排除了許緣的嫌疑。
“可是孫浩對許緣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過分,如果是我的話,起碼得打他一頓,許緣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陳晉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有的人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如果是許緣,我想,他大概是習慣了,所以不在乎吧。”魏清頌笑意輕淺。
她想起她第一次對許緣作出的側寫,他是一個懷揣著溫柔善意,對誰都笑意相迎的人,但也會顯得不太合群。
因為他和周圍的人不一樣,這也註定著,他成長的過程中,會飽受許多白眼。
人的偏見,就像陰暗角落裡的黴菌,只要還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就會永遠存在,無法消除。
那些脫口而出的詆譭之言,看似輕飄飄的,卻有著摧毀人心的力量。
見慣了,也就麻木了,或許,許緣也是在乎的,但他無力辯駁。
許緣這條線查不到什麼有利線索,但孫浩的借款去向總算有了眉目。
小宋拿著手中的轉賬單敲門進來:“查到了,孫浩開了一張新卡,那五萬塊,在7月30日當天,一分不少,全都轉進了一個賬戶。”
他低頭看了一眼銀行給出的資料:“賬戶開戶人名叫殷志傑,47歲,是棠州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