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找到他疑似作案的相關證據,或者作案動機,將他列為嫌疑人,才能夠依法對他進行傳喚。
否則就會像眼下這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不能對他採取任何強制措施。
“嗯。”陸景明對她的說法深以為然,遞給陳晉一個眼神。
陳晉迅速點頭,帶著幾個便衣往電梯的方向去了。
病房的門再度開啟,秦丹萍站在門口,向他們躬了躬身:“非常抱歉,因為擔心,我一直在門口偷聽。”
她嘆了口氣:“小年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性格衝動又倔強,誰也勸不住他。”
“夫人好像對他很瞭解。”魏清頌狀若不經意地隨口一說。
“當然,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對蘭蘭的心思,我和老殷全都看在眼裡,如果不是因為蘭蘭的病,他們應該早就結婚了。”提及早逝的女兒,秦丹萍滿面愁容。
魏清頌遲疑片刻,也向她微微躬身,溫聲道:“恕我唐突冒昧,我們懷疑,令愛的死,和孫浩的死或許有所關聯,不知您能否將情況告知我們?”
秦丹萍輕嘆一聲,點點頭,微微側過身:“老殷已經醒了,兩位警官進來說吧。”
魏清頌和陸景明對視一眼,跟著秦丹萍進了病房。
長廊上,年輕的專家看著她的背影,推了推眼鏡。
身邊的護士見他忽然停住腳步,詢問道:“葉醫生,怎麼了?”
“沒事。”葉辰溫潤一笑,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到了肝癌晚期,疼痛是在所難免的,有時候甚至痛到整夜睡不著。
醒來的殷志傑面色痛苦,有氣無力地哀嚎,和人打招呼問好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向陸景明和魏清頌投來注目禮。
他向秦丹萍抬了抬手,秦丹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將人抱扶了起來,搭了幾個軟枕,讓他能夠舒服些。
“我們家老殷,一醒來就一定要坐著,他說他不想就這樣躺在病床上,窩囊地死去。”秦丹萍溫柔地替他掖好被角。
她轉過身,看見陸景明和魏清頌還站著,連忙指著病床邊上的兩把椅子:“兩位警官,請坐呀。”
說著,她自己也在床邊坐了下來。
沒等人開口詢問,她便自顧自說道:“咱們家或許命該如此吧,有時候,我真恨不得自己也得個怪病,跟著老殷和蘭蘭一起去了,總比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孤獨寂寞的好。”
聽見她這話,殷志傑抬起顫抖的手,拽住她的衣角死命搖晃,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秦丹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看見他們如此恩愛,魏清頌也心有感觸。
人世間的種種情感,總是難以言喻的微妙。
即便殷志傑和秦丹萍人到中年,並且即將天人兩隔,卻也能相愛如初,誰也不曾放棄。
秦丹萍苦笑了一聲,說道:“對不起啊,兩位警官,讓你們見笑了。”
“說回蘭蘭的事吧。”她停頓了兩秒,嘆了一口氣,“蘭蘭她,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