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白熾燈猛然熄滅，九生絕望地閉上眼，準備承受迎面而來的重擊。
一道白光劃過，九生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扭曲的瓶子裡，它的瓶身和瓶口相交，造型怪異。
整個空間到處閃爍著斯梅爾系統的符號“∞”。
她驚恐未定，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剛想伸手觸碰。
瓶子發出怪里怪氣的聲音：“你相信人的一生命中註定嗎？”
九生下意識的回答，鏗鏘有力：“不，我相信人定勝天！”
“嗚……嗚……”瓶子裡響起轟鳴聲，聽起來像是另類的嘲笑，許久它才緩緩說道：“如你所願。”
漫天大霧中，九生看到淒涼一幕：一個骨灰瓶無人認領，上面寫著兩個字“九生”。
“她是誰？是我嗎？”九生疑惑地問。
“何謂‘我’，這個骨灰瓶？還是正在說話的人？”
斯梅爾系統接著說：“‘空空無我我亦空！’眼睛看到事物，耳朵聽到聲音，鼻子聞到氣息，舌頭嚐到味道，身體的觸感，人的意識，構成‘我’的存在。”
“這是六個賊，人的主觀認識，並非客觀事實，人因此產生種種慾望，卻總是落得事與願違。”
這個瓶中的空間大而無邊，一隻小蟲子慢悠悠地飛來飛去，竟然從瓶口繞進來繞出去，這裡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九生驚訝地睜大雙眼，遠處隱隱浮現四個數字：“6、7、8、9”。
斯梅爾系統意味深長地說：“人的本質是正弦波！其實人的身體只是系統投影，人們不斷重生，所有人都被系統裡的曳力控制，調整這裡的四個頻率，你就可以改變命運。”
九生覺得它在胡說八道，她看著自己，明明有手有腳，怎麼會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斯梅爾系統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詭異地反問：“夢遊時的你，又是誰在操縱那具身體？”
九生感到毛骨悚然，看著眼前的詭異畫面，不得不信服。
“這裡是高維空間，斯梅爾系統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大多數人的命運都是定數，唯獨你不同，你是個變數，因為你是‘九’。”
“每個人都有命中註定的結局，除非一個人覺醒，擺脫曳力，打破這種宿命，真正改變命運！”
“名望、權勢、財富、容貌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大霧瀰漫在整個空間，包裹住九生，她被一股力量抓到半空中。
斯梅爾系統講話高深莫測：“眼見不實，耳聽為虛，無用之物，不要也罷，恢復你本來的模樣……”
九生看到一生中，最駭人的景象，甚至比親眼目睹屍體，還要恐怖。
她的兩個眼珠，緩緩離開身體，消失在迷霧中。
九生慌忙撫摸臉頰，卻發現自己眼眶空洞，鼻子、耳朵、嘴巴都不見了。
她嚇得大聲尖叫，卻像隔夜的氣球，乾癟無力，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四肢在空中亂舞，像一隻被扼住喉嚨的小動物。
“現在，你還認得出自己嗎？”迷霧中，出現一面全身鏡。
九生突然愣住，沒有眼睛，她竟然能看到鏡中影像，那人五官空洞，長相和外星人一模一樣，正在手舞足蹈奮力掙扎。
“沒有五官，你也能感受鳥語花香……”斯梅爾系統的話，像是迷霧中，漸漸亮起一道微光。
九生安靜下來，腦海中，出現父母激烈爭吵的畫面。
母親聲音尖銳，顯得憤憤不平：“這次晉升，怎麼又沒有你？”
“論資歷，你是單位第一批老員工；論學歷，你當年是這裡的最高學歷；論工作經驗，你已經幹了三十年，論資排輩，都應該輪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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