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疑惑地問錢堯:“為何大家稱呼負責人周老師?而不是老總?”
錢堯爽朗地笑起來,告訴九生:“周老師最初是大學老師,有名的才子,文采斐然。”
“後來特招進集團,給副總韓松當秘書,我們就一直這樣稱呼他,他可是集團赫赫有名的‘筆桿子’!”
九生湊到錢堯跟前,試探性地詢問:“你覺不覺得周老師這個人,性格很奇怪?”
錢堯看看周圍,小心翼翼地回答:“你不知道嗎……他兒子不在了,後來他整個人性情大變,脾氣暴躁易怒,大家都不太敢提起這件事!”
九生很吃驚,連忙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錢堯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告訴你整件事的經過,你可千萬不要外傳。”
原來周士的妻子也跟他一樣,從事著異常忙碌的工作,經常不在家,出差都是遠距離飛行。
他們的兒子才上小學,兩夫妻都沒時間管教孩子,經常是爺爺奶奶,兩個老人家在照顧小孩。
因為家境富裕,不缺星幣,為了鍛鍊小孩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經常讓小孩子一個人搭乘飛行器,進行長途旅行。
原本起點和終點,兩邊都有親人接送,小孩獨自一人也不要緊。
誰也沒料到,某次半空中,偶然遇上強對流天氣,小孩乘坐的飛行器不幸墜毀,無人生還。
周士還在為工作日夜忙碌,竟不知小孩孤零零地離開,獨自面對最後時刻的彷徨無助。
九生不知道究竟要何等努力,才配得上週士所說:“你們生在福中不知福!”
雙縫實驗室的員工,幾乎沒有一刻休息。
九生乘坐飛行器,頻繁往返於實驗室,“哇……”地一聲,她又引發嚴重嘔吐,吐完強撐著做事。
仇穎常年奔波在外,剛離開一個地方,她就焦急地看錶,自言自語:“怎麼辦,快到約定時間了……”
錢堯飛快地用手指拎起一根根試管,從早到晚,重複機械動作,他忍不住伸個懶腰,活動下僵直的頸椎。
杜杉從小嬌生慣養,埋頭在倉庫裡,清點完礦石,這才發現自己指甲縫塞滿黑泥。
向唯對接集團的會議、檔案,大廳空無一人,她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就連周士自己,每天也是雙縫實驗室,最後離開的人。
九生甚至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出來吃飯。
周士逢人便訴說:“我小時候,家裡貧窮,吃不起雞蛋……”
他現在駕駛著先進的水動力懸浮汽車,住著上下兩層的湖景樓房。
九生心想:“擁有這麼多東西,周士卻不肯給自己留下悠閒吃雞蛋的時間,究竟是工作逼迫人,還是人自己的慾望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