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硯上車之後,將油門踩到了底。
狂風大作,順著洞開的窗戶颳了進來,商扶硯擱在方向盤上的手臂收緊,根根青筋遒結迸出。
“叮”,手機微信介面出現一條訊息,他餘光一撇,唇瓣漸漸抿成一道直線。
該死的朋友。
他從一開始就不想和姜綰當勞什子的朋友。
摁掉手機,他周身勃發著一團怒氣,油表上的數字不斷在跳格。
一輛車子幾乎被他開成了飛機。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寧靜。
定睛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他眼神頃刻間轉為陰鷙,開口怒意賁張,“你是誰,你最好有正經事……”
但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商扶硯。”
簡單三個字,男人甚至調子都沒提高,卻如一柄出鞘的寒刃,一下子扎到了商扶硯的心口上。
凜凜寒意順著椎骨攀爬,讓商扶硯打了個寒顫。
還沒開口,嗓音已經摻了顫音,“你、你是誰?”
“我是誰?”聽筒傳來低低的笑聲。
“被你戴了綠帽的人?”
“啪嗒——”
商扶硯掌心的手機直直墜地。
緊促恐懼的呼吸逼仄在狹小的車廂,好半晌他才找到反應。
“你想怎樣?”
“怎樣?”時逾白的音調甚至是懶洋洋的,“你弄我老婆,我弄你老婆,我們交換,很公平?”
“你敢!”
憤怒的氣音幾乎是從商扶硯的胸膛裡裂出來的。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儘管他做的是藝術品商人,但同在商場,自然知道雲翼航空的時逾白是什麼名聲。
北城時家淪落在外的長子,陰戾狠辣,回國認祖歸宗之後,先是設計弄死了同父異母的弟弟,又將那個害死他母親的後媽生生弄成了精神病。
至今北城精神病院還響徹著時夫人的哀嚎。
後來他更是已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帶領在商場上勢微的時家一躍成為新貴。
“敢不敢,商先生拭目以待。”
商扶硯蠕動著嘴唇,剛要說什麼,電話卻突然掛掉了。
他指骨死死的捏著手機邊緣,惴惴不安的心情達到了頂峰,遲疑片刻,他立刻給姜綰打去了電話。
“嘟——嘟——嘟——”
拉長的每一秒,都讓商扶硯的心劇烈的震顫,咚咚咚,一下下,心跳快的要蹦出來。
“喂——”
就在姜綰甜美的聲線傳來的前一秒,“滴——”長長的喇叭聲突然響徹耳邊。
商扶硯定睛,瞳仁不受控制的瞠大。
等到他反應過來,緊打方向盤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