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黑水潮,三江幫的船隊中最前面的幾艘大船開始減速,試圖逼迫宋青書一行五艘大船也同樣減速。
與此同時左右兩側開始向中間靠攏,後方遠遠吊著的大船也開始飛快加速。
一時間,四面夾擊!
嗚嗚嗚!
突然間,最中心的那艘大船上號角嗚嗚。
跟著砰砰砰,一輪炮聲震天而響。
好似中心開花!
四艘大船上的鐵炮齊齊開火,分別打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敵人。
炮彈劃出高亢的拋物線,隔著老遠落在三江幫疾衝過來的大船前方。
炮彈接連墜海。浪柱如銀鏈次第迸濺,悶雷般的轟響貼著海面滾來。
波斯明教這次只帶來了三艘炮船,之所以能四面開火,是因為從每一艘炮船上搬運了一些鐵炮和火藥。
便是負責開炮的波斯水手,也都有分配。
傅天仇只以為波斯明教的炮船是被宋青書要挾,這才配合掩護。
卻不知,謝遜與功德王一番辯經講法後,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
現在屬於合作關係。
當然,並不是與宋青書合作,而是謝遜。
宋青書之所以沒指揮作戰?
一方面是不懂行,一方面是指揮不動。
傅天仇眉頭緊皺,對方的反應之迅速,讓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味道。
他很清楚對方剛才那一輪炮擊,只是在警告威懾。
若是這陣排炮再遠上幾十丈,此刻浮滿碎木的海面就該飄起血沫了。
話雖如此,他卻依舊沒有下令停止攻勢。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既然已經決定動手,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得不發!
海風裹挾著火藥味撲面而來,傅天仇站在船首,衣袍獵獵作響。
他望著被圍在中間的五艘大船,眼中燃燒著刻骨的仇恨。
厲聲喝道,聲音壓過了海浪的咆哮:“殺!”
三江幫的船隊沒有絲毫減速,船首劈開的海浪如同被利刃割開的皮肉,翻卷著慘白的浪花。
船上的水手幫眾也沒有半分畏懼,個個手持兵刃,神情激忿。
嗚嗚嗚…
隨著最中心的那艘大船上,再次響起嘹亮的號角聲。
瞭望臺上出現了彩色的旗幟,不停的揮舞。
東南西北四艘大船上,再次傳出炮彈的轟鳴聲。
有了上一次炮彈落點偏差的參考。這一次的炮擊成果斐然,不少都精準的命中目標。
轟!
一枚枚炮彈劃出的弧線,如同死神的鐮刀。
一艘三江幫戰船的側舷被連續命中,破開一個大洞,海水瘋狂湧入。
水手們拼命堵漏,卻被又一輪炮彈直接命中,整艘船已經沒有了再拯救的可能性。
碎木與斷肢殘臂漂浮在海面上,鮮血如同妖豔的紅綢,在碧藍的海水中迅速擴散。
一名名水手放下小船,跳將上去,繼續奮力向敵人的大船殺去。
一顆鐵彈狠狠砸在傅天仇左側的大船上。
木屑飛濺中,三名水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砸成了肉泥。
桅杆在令人牙酸的斷裂聲中緩緩傾倒,扯著帆布砸向甲板,又壓死了數人。
傅天仇充耳不聞,鋒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最中心的那艘大海船。
指揮船隊的號角聲,自那裡傳出。想必金毛獅王也在此處。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何不是宋青書在發號施令。
當下冷聲道:“擊鼓!”
咚咚咚………
主艦上一面赤紅大鼓被擂響,鼓聲如悶雷滾過海面,震得浪花都為之一滯。
鼓槌裹著鯊魚皮,敲在熟牛皮鼓面上,每一聲都彷彿直接捶在人的胸口。
鼓手是個獨眼老者,裸露的上身佈滿海風雕刻的皺紋,肌肉隨著每一次揮臂如老樹根般虯結暴起。
在鼓聲的刺激下,三江幫的船隊如同受傷的野獸,更加瘋狂地衝向敵船。
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對方甲板上波斯武士那猙獰的面容。
“放!“
隨著各船舵主的一聲令下,一支支標槍和魚叉從三江幫的船上呼嘯而出,黑壓壓的一片如同蝗蟲過境。
波斯武士們舉起圓盾格擋,但仍有不少人被貫穿,慘叫著倒下。
粗大的勾繩被甩出,鐵鉤深深扎入敵船的船舷。
更不時有鯨油潑灑,火把投擲,一瞬間戰場火起。
“兄弟們,殺啊!“
一名舵主不待鋪好木板,徑直躍上勾繩,身形如鷂子般輕盈,幾個起落就跳上了燃火的波斯戰船。
長刀一揮,一名波斯武士的頭顱便高高飛起,鮮血噴濺在他唇邊,溫熱腥甜。
甲板上瞬間變成了修羅場。
刀光劍影中,肢體橫飛,鮮血將甲板染得滑膩不堪。
一名三江幫弟子被波斯彎刀劃破肚子,鮮血混著腸子拖在甲板上,依舊廝殺正酣。
駭的周遭的波斯人連連後退。
三江幫地處嶺南,江湖上多鄙夷其為三江蠻子。
其野蠻兇殘,血勇好戰,不懼生死,在中原也是出了名的。
一名波斯武士被長槍釘在桅杆上,口中汩汩冒著血沫。
此番交戰,敵眾我寡,其高層戰力,無論是功德王還是風雲月三使,都已然負傷在身,不便出手,
這讓波斯明教在接舷戰之後,著實吃了不少的虧。
唯有宋青書所在的那艘大船,形勢完全顛倒了過來。
鄱陽四義與金花婆婆接連出手,率領靈蛇島的人手,非但將攻過來敵人一一擊退。
還反身殺到了敵人的大船上,前去爭奪船舵。
謝遜、功德王能達成共識,宋青書與金花婆婆也能結成同盟。
須知,宋青書手中有能救治銀葉先生的解藥,金花婆婆豈會不聽宋青書的調遣?
說白了,對於現在的金花婆婆而言,有奶便是娘。
先前之所以與金毛獅王謝遜,大談往事與兄弟姐妹情義。
不過是想讓謝遜念及舊情幫他一幫,利用謝遜的生死,來要挾蝴蝶谷的胡青牛,出手救下銀葉先生。
實際上,金花婆婆絲毫不在意謝遜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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