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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的青雲宗,因秘境開啟在即,變得暗流湧動。
演武場上,靈光爆閃,法術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從未像現在這般熱鬧。
一群內門弟子剛剛結束一場切磋,正聚在一起,氣喘吁吁地議論著。
“聽說了嗎?天樞峰的李玉峰師兄,前幾日於劍坪悟劍,竟引動了三尺劍鳴!他的《青玄劍訣》恐怕已臻至大成之境!”
“何止!烈陽穀的孫啟明師兄也不遑多讓,據說他已能將赤陽神雷壓縮於掌心,威力駭人,尋常法器一觸即潰!”
“你們都忘了白虎堂的石勇師兄,他才是最穩的。煉氣九層頂峰,據說宗門賜下了三枚‘築基丹’的份額,他便佔其一!這次進入秘境,怕是十拿九穩要築基了!”
喧鬧的議論聲中,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
“說起來,那個洪玄呢?他不是也煉氣六層了嗎?斷雲崖那個。”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眾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一個身材高大的弟子嗤笑一聲,滿臉不屑。“一個靠著躲藏和運氣活下來的丹徒罷了。你指望他在秘境裡做什麼?繼續找個山洞躲起來嗎?”
“話不能這麼說。”旁邊一個面容沉靜的女修緩緩搖頭。“你們沒發現嗎?自斷魂原回來,此人便再未踏足任何是非之地,不拉幫,不結派,一心只在藏經閣與洞府之間。這份心性,你們誰有?”
“這算什麼心性?不過是嚇破了膽!”
“是嚇破了膽,還是看透了什麼?趙承乾師兄何等人物,都隕落其中,他卻活了下來。你們真覺得,這僅僅是運氣?”
一番話,讓原本不屑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那場慘案太過震撼,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證明。
一個能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還能保持如此冷靜與低調的人,要麼是真的廢了,要麼,就是一條懂得隱忍的毒蛇。
無論哪一種,都讓人心底發寒。
…………
天樞峰,劍坪。
李玉峰一襲白衣,手持一柄青色靈劍,身形飄逸,劍光如練。
隨著他最後一劍刺出,前方一塊數丈高的試劍石上,一道細微的劍痕悄然浮現,光滑如鏡。
“好劍法!”
幾名追隨他的弟子立刻上前,滿臉崇敬地喝彩。
李玉峰收劍而立,神情淡漠,似乎對這種程度的讚譽早已麻木。
“師兄,這次秘境,最大的對手便是孫啟明與石勇二人。”一名弟子上前,低聲說道,“不過,還有一人,或許也需提防。”
“誰?”
“斷雲崖,洪玄。”
聽到這個名字,李玉峰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泛起一絲波瀾,一絲……忌憚?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山巔。
“無需理會。這種人,若敢擋我的路,一劍斬了便是。”
…………
藏經閣,第一層。
角落裡,洪玄正專注地翻閱著一本泛黃的古舊卷宗。
書頁上記載的,並非什麼高深功法,而是一份青雲宗前輩高人探索秘境後留下的殘缺手札。
“……秘境西北,有瘴氣沼澤,內有腐骨毒鱷,不可近。”
“……中央火山,地火旺盛,多產火浣石,然有熔岩巨蜥盤踞,煉氣期弟子入之,九死一生。”
洪玄的手指,緩緩劃過一行字跡。
“……極北之地,草木不生。傳聞深淵之下,有異寶‘鍛靈神木’,非經萬載天雷劈煉而不得生。其木芯煉化,能洗經伐髓,重塑根骨,有逆天改命之效,可……彌補先天靈根之差距。”
彌補先天靈根差距?
洪玄的動作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