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使臣——你是岐王?”
“是。”
“呵,真是奇怪,你一個天朝王爺竟然跑到南越剿匪,趙柝就算再窩囊無能,也不至於此吧。”
聽他搭話,魏鏡揚唇,拖延時間的目的達到一半,譚齊他們也該過來了。
“這話對付他們可能沒有說服力,但,對你,綽綽有餘。”
“為何?”
“在天朝做的事這麼快就忘了麼,劉愴?你劫持皇室,搶奪災銀,數罪併罰,按律當誅!”
似聽到一個笑話,劉愴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止住,作出無辜的表情
“原來你是說那個劫了皇帝兒子,還搶了他家銀子的英雄,”
一頓,故作疑惑
“可他不是已經叫大蟲給吃了麼?他和我有什麼干係?我在這寨中安分守己,不曾犯過錯事,說我是劉愴,你也得有證據!”
這人臉皮得有城牆厚!
聞昭咬牙
“無恥!”
魏鏡冷笑
“不要狡辯了,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城中貴人喊的就是你的名字,劉愴!”
趙驥躲在房中正想從密道里溜出去,聽到二人對話復又折回,來的若是別人事後他還能應付,可偏偏是岐王,他的事若被他發現可就麻煩了……
透過門縫,趙驥看向劉愴,目露殺意
不為我所用,那便只有——死!
趙驥取過掛在床頭的劍,開門,舉劍衝了出去
“劉愴,爾等鼠輩,禍害我南越臣民,受死吧!”
眾人震驚地看向衝出來的人,劉愴回身,看著趙驥冷笑,身形一轉,避開攻擊。
趙驥撲了個空,掃一眼那些暗衛,怒喝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抓住他!”
暗衛們看看劉愴看看趙驥,最後將刀刃指向劉愴,劉愴隻身一人,赤手空拳,很快便被制服。
趙驥走到他面前,直視他充滿憤恨的眼睛,眼泛寒光,義正辭嚴
“劉愴,你帶著石門寨匪徒燒殺擄捋,無惡不作,我們潛伏此處,監視你多時,如今證據確鑿,今日我便將你就地伏誅,以正王法!”
語畢長劍一出,直指劉愴心門。
見狀,魏鏡厲聲
“且慢!”
趙驥仿若未聞,劍勢不減,劉愴死到臨頭,也不懼怕,只望著趙驥頭上的幕籬大笑,形容癲狂。
魏鏡暗叫
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魏鏡身影一動,衝到劉愴跟前,想以自己的身體來懾住趙驥,迫使他停手。
哪知,趙驥似入魔般,手下不停。眼看劍刃就要刺到魏鏡,千鈞一髮之際,聞昭想也不想,毫不猶豫,衝了出去。
暗處,一人默默看著,在見到聞昭擋劍後嗤笑
原來誰都可以,不止是為他……
手下一動,飛鏢甩出,沒入趙驥臂中。
目的達成,那人最後看了眼相擁的二人,甩袍離去。
魏鏡望向抱住他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趙驥悶哼一聲,落劍,按住手。
虛驚一場,魏鏡鬆口氣,把聞昭往懷裡按,怒聲
“你是傻子麼!”
聞昭出了一身冷汗,這才後怕起來,攥著魏鏡的衣襬,悶聲
“是你先傻的。”
怕他生氣又道
“啊,我知錯了,你別兇我,我差點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魏鏡一哽,斂了脾氣,拍拍她的背,安撫
“沒事了,沒事了。”
看向趙驥,正欲責問,院外忽然一陣嘈雜,一群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是譚齊。
譚齊環顧四周,看到魏鏡,衝了過去
“爺,公主已被救出,寨中匪徒皆被小南王控制,我們,”
譚齊聲音弱下去,看著黏在一起的二人,腹誹
真是服了,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卿卿我我。
意識到不妥,聞昭紅著臉,掙開魏鏡,站到他旁邊。
趙驥摸著飛鏢,頭冒冷汗,掃一眼那群人,對他的暗衛道
“有人暗算於我,定是那劉愴同黨,速將他押回去問審!”
暗衛領命,押著劉愴就走,魏鏡攔住他
“慢著!”
那群暗衛頓住,趙驥冷著臉望向魏鏡
“怎麼,岐王又要攔著?在下倒是好奇你和這匪首是何關係,三番兩次護著他,不惜以命相抵!”
“我與他素昧平生,從未謀面,只是他與我朝一命犯同名同姓,故而欲探分曉,倒是大王子你,一味置之於死地,是為何意?”
趙驥一怔,他竟認出自己。
轉念一想,岐王素來洞察力過人,猜到是他不足為奇。
思此,不禁慶幸自己剛才未離去。
趙驥摘下幕籬
“岐王。”
魏鏡點頭,二人算是打過招呼。
趙驥指向劉愴
“你有所不知,此人從京都逃來,在南越犯下數樁命案於三月前隱身此處,我奉命捉拿,暗中派人追查至此,潛伏多日,今夜正是收網之時。”
劉愴望著趙驥,目光冰冷,嘴唇一動,似要開口。
趙驥使了個眼色,暗衛會意,暗封其啞穴,呵斥
“休要再動,安分點!”
魏鏡回頭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轉向趙驥
“即便如此,按照律法,犯人被緝拿後理應行過問審,再量刑定罪,或流放或處死,以防誤殺誤判。”
聞言,趙驥冷笑
“岐王說的律法,是天朝律法?可此處是南越,南越雖與貴朝交好,卻不至事事效仿。在南越,只要兇犯害人事實證據確鑿,執法者皆可將之就地正法。此人擄掠天朝皇室,破壞兩朝友誼,被救出的八公主就是證據!敢問,我處決他有何不可?”
一番話慷慨激昂,讓人無從反駁。
魏鏡知道再說下去,就顯得他無理取鬧,仗著天朝使臣身份干涉南越律法,此非他本意,可劉愴——
為難際,小南王帶著一群人進來,碰上準備偷溜的六勇,小南王抬手
“將他拿下!”
見六勇被制服後,向魏鏡走去,卻對上趙驥的目光,一滯
“大王子,您怎麼在這兒?”
看到小南王,趙驥目光變得柔和,溫聲
“蒙覺你來了。”
看著她,解釋
“數月前城中不是連發幾起命案麼,這兇犯逃至此處,我便追蹤而來,怎知此人還劫持了天朝八公主。”
小南王點頭
城中那案子她是知道的。
見趙驥時不時捂著手臂,便問
“您的手怎麼了?”
趙驥瞟一眼怒不可遏卻無法發聲的劉愴,淡聲
“無妨,都是此人同黨所為。”
說著,趙驥放下手,微微側身,露出受傷地方。
小南王看一眼那露在外的暗器皺眉
“身體要緊,您還是先回去找人瞧瞧,畢竟是暗器,萬一有毒就麻煩了。此處有我在,您不必操心了。”
聽到她說有毒二字時,趙驥臉一黑,有毒的話他早就倒下了吧,但如果是慢性毒藥——
趙驥不敢多想,指著劉愴
“犯人已被抓獲,你們帶著他隨我回去,剩下的跟著薛意留下協助蒙覺。”
那些東西有薛意在他就不擔心了,至於劉愴——犯人在路上自戕可就不干他的事了……
“是!”
叫薛意的站了出來,抬手對小南王道
“王爺有事儘管吩咐小人。”
小南王笑了笑,卻對趙驥道
“大王子,此人怕是不能讓你帶回。”
趙驥一頓
“為何?”
蒙覺也攔著他!
小南王拿出令牌,有些為難
“下官出發前在王上面前立了令狀,軍令如山,不親自帶回此人怕是——”
剛才魏鏡和趙驥的爭執她都聽到了,倒不是她偏袒,這事趙驥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趙驥臉又黑了,指著小南王
“不就一個犯人,你至於麼?你你你,”是不是缺心眼!
趙驥咬牙,放手
“罷了,既如此,我便同你一道將他押回大牢吧!”
只要他出手快,到時候,在牢裡動手也不遲,就怕——
睨一眼小南王,趙驥傷腦筋地捏捏眉心。
小南王見狀以為他怎麼了,關懷問
“大王子,您沒事吧?”
趙驥伸出未受傷的手
“頭痛,你扶我一把。”
小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