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聞昭忙得不亦樂乎。
岐王府南堂
“這些,這些,還有這個,都移那邊去。”
“是!”
聞昭繞清心閣走了一圈,在院角一顆樹前停下,抬頭,打量那樹許久,突然喚道
“譚齊!”
譚齊正指揮工匠將盆栽擺好,聽見聞昭喚他,立即跑過去。
“王妃。”
“你看這裡適不適合搭一個鞦韆?”
譚齊站遠點,上下看看
“可是可以,只是,冬天坐鞦韆不冷?”
“難道這兒永遠都是冬天?行吧,下午你找兩根結實點兒的麻繩,再找個匠人,我要做一個別致點兒的鞦韆在這。”
“是!”
看了看日頭,聞昭隨口問
“王爺還沒回來?”
“還沒。”
“哦,那現在什麼時辰了?”
“午初二刻了。”
“收工吧。”
“是。”
回到房中,聞昭更完衣正準備洗漱,轉身見魏鏡從外邊走進來。
她放下汗巾,對魏鏡道
“回來了。”
“嗯。”
魏鏡應了聲,向衣架走了過去,準備換下朝服,抬眼,見聞昭還站在那兒,一頓,遲疑道
“我要更衣。”
他還不能完全習慣與聞昭一同生活。
聞昭剛擰乾汗巾,聞言,又將汗巾放回盆裡
“行,那你好了叫我。”
關門聲響起,魏鏡才開始脫衣,過了一會兒,聞昭的聲音傳來
“好了嗎?”
“嗯,進來吧。”
聞昭進門時,魏鏡正低頭調整袖口,兩人對視一眼,聞昭徑直走向洗手架,繼續之前未竟之事,有婢女過來,欲將魏鏡換下的衣物拿出去清洗,哪知卻被阻止了。
“放著吧,本王自會處理。”
魏鏡皺眉說道。
他還是不喜被人伺候。
聞昭默默看著,不免有些好奇,一個看似養尊處優,高不可攀的王爺是如何做到事必躬親的?
“這,王爺,奴婢們可是有什麼做的不當的地方麼?”
她們入府這麼多天了,平日裡除了端茶倒水,洗碗掃地,便無事可做,這樣的日子雖說好是好,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無法真正接近魏鏡,她們就無法得到更多有用的訊息,便也無法向她們的上峰交代。
魏鏡淡淡道
“你們做的很好,只是本王不喜被人貼身伺候,沒什麼事的話,退下吧。”
兩個婢子對視一眼,猶豫片刻,最後在魏鏡不耐的目光下躬身出去了。
聞昭走過來
“弄好了,我們去用膳吧。”
說完就要離開,魏鏡拉住她
“等等,我有事和你說。”
聞昭頓住,回身
“何事?”
魏鏡看了眼門外,將她拉至一邊,低聲
“後天,父皇便要出發前往景山冬狩,此行浩蕩,隊伍龐大,除了你們幾個破例的外,皇后,也會參與。”
魏鏡頓住,聞昭看著他,不解
“所以呢?”
“所以這次,我們要分外小心,切不可讓人看出破綻,捉住把柄。”
“放心吧,不會的,再說了,你不是在嗎?”
“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這個。我要陪著父皇他們一起賽事。而你,由於皇后此前從未參加過狩獵,所以,你們一同前去的女眷,只能陪著她,守在營地,等著我們。”
那還有什麼意思!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聞昭洩氣問
“那我可以不去麼?”
魏鏡嘆氣
“朱內官已將名單呈送上去了,你在裡面。”
聞昭苦著臉,抱怨
“皇后娘娘為何要去?”
“事實如此,我們無法改變,到時見機行事。”
聞昭點點頭,無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臘月十五,天啟帝率隊啟程,前往景山冬狩。
這日陽光明媚,前幾天連著下了兩場大雪,京都被裹在一片素色中,晨光照射在銀白地面上,襯得都中一片鋥亮。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百姓們大都穿著厚重的襖服,戴著搭耳帽,兩手交叉插在袖中,站在道路兩旁等候,時不時談論上幾句。當帝王儀仗隊出現在皇城腳下時,歡呼聲,議論聲淹沒了整條街道,近衛軍全神貫注,神色端肅著維持秩序,竭力攔住快衝出界限的人們。
聞昭坐在馬車內,聽著四周嘈雜之聲,悄悄掀了車簾一角窺去,卻被街道盛況震撼到,她在京都十多年,除歲正上元節,還是頭一遭如此近距離感受著京都百姓們的熱情。正想間,忽而一道身影略過,聞昭望去,但見魏鏡一襲白衣,騎坐在高大的紅棕色駿馬上,恰越過她的馬車,一時,聞昭只見公子白衣翻飛間,神姿高徹,如瑤琳瓊樹,自是一派風流人物。
她望著不覺發出一聲低呼,祁姝聞聲,緊張提醒
“王妃,快回去!一會兒該叫人看到了。”
聞昭只得放下簾子,抱了青瓷器,靠在車壁上,閉眼養神,可腦海中不覺閃現男人挺拔的身姿,她煩躁睜眼,瞥向軟墊上的書冊,拿了過來。不過片刻,那書便掉落在地上,而它的主人,睡得昏天暗地。
聞昭被叫醒時,正值日中,她下了馬車,習慣性伸了個懶腰,卻聞四周一陣輕笑,不禁回神,發現周圍人都盯著自己看,頓時有些鬱悶,尷尬笑了笑。
是她大意了。
天啟帝下令在此營宿,眾人開始安置,魏鏡來到聞昭身邊,打量她片刻問
“你還好吧?”
“還行,剛睡醒。”
她環顧四周,現在他們停留在山腳下一處開闊之地,四周都被積雪覆蓋,近衛軍和宮人們正忙著清理和打點,好不忙碌。
“我們得在這兒呆多久?”
聞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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