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骰子在碗裡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快速轉動著,發出清脆而又急促的“噼裡啪啦”聲,彷彿是命運在高速運轉的齒輪聲。周圍的賭客們都緊緊地盯著那骰碗,有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有的則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吳希漢和王老么坐在賭桌旁,兩人的眼神緊緊鎖定在骰碗上,吳希漢的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賭桌上,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王老么則微微皺眉,嘴唇緊閉,全神貫注地等待著結果。
終於,骰子在一陣劇烈的晃動後停下了,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待完全停穩後,荷官才揭開。
荷官那帶著一絲機械感的聲音響起:“小!”聲音在嘈雜的賭場中清晰地傳開。
吳希漢和王老么相視一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又有著些許小得意。
這一盤,他們又贏了一筆。
王老么重重地拍了拍吳希漢的肩膀,說道:“二爺,運氣不錯啊!我也跟著沾光。
看來今天才是你的好運日喲。合該走這個方向。”
吳希漢也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齊的牙齒說道:“嘿嘿,跟我沒錯吧。”
旁邊跟著吳希漢押的人奉承道:“沒錯,沒錯。”
“再來,再來。”
許多人見吳希漢一直在贏,也跑過來跟著他押。
當然也有人認為他不會繼續贏了,而哥。跟他對著幹。
然而,接下來的局勢卻急轉直下。彷彿命運之神突然調轉了方向,吳希漢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魔咒之中,他押啥啥輸。當他信心滿滿地把籌碼押在“大”上時,骰子停下,荷官冷漠地宣佈:“小。”吳希漢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緊接著下一局,他猶豫了一下,改押“小”,可結果卻是“大”。
眼看著之前贏的一大堆籌碼成為了別人的戰利品,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王老么一直跟隨著吳希漢下注,自然也跟著輸了不少。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他看了看吳希漢,欲言又止。吳希漢察覺到了王老么的神情,深吸一口氣,對王老么說道:“老么,你別跟著我買了,咱倆反著來,我押大你就押小,總有一個會贏。就像兩條路,總有一條能走通。”他的聲音雖然帶著一絲疲憊,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
王老么點了點頭,說道:“嗯,有道理。說不定這是個好辦法。”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於是,兩人又重新埋下頭,專注於這場賭局。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周圍的喧囂彷彿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世界裡只剩下眼前這張賭桌和那小小的骰碗,彷彿那裡面裝著他們所有的希望與命運。吳希漢緊緊地盯著骰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王老么則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準備迎接下一局的挑戰。他們就像兩艘在暴風雨中航行的小船,在這充滿風險的賭海之中艱難地尋找著那一絲勝利的曙光。
在這瀰漫著煙霧與嘈雜聲的昏暗棋牌室裡,人們的談笑聲、牌面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
這時,只聽見那邊牌桌突然吵吵了起來,那聲音瞬間衝破了原本嘈雜的環境,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引得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去。
王老么聽到這動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伸手一把拉過身旁的吳希漢,那動作急切又帶著幾分興奮,大聲說道:“好像是丁四那邊。走過去看看……說不定有啥熱鬧可瞧呢!”吳希漢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王老么這一拉,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但還是身不由己地被拉了過去。
他們擠過圍在牌桌旁的人群,好不容易靠近了,只見丁四正漲紅著臉,跟另外幾個人激烈地爭執。丁四平日裡就是個火爆脾氣,此刻更是像一隻被激怒的公牛,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幾個人。
原來今天丁四手氣著實不錯,從一開始就順風順水,贏了不少錢。他面前的籌碼堆得像小山一樣,那花花綠綠的籌碼在燈光下閃爍著,格外刺眼。結果坐他旁邊的那個人,一個瘦瘦的漢子,一直陰沉著臉,看著丁四贏錢,心裡就像貓抓一樣難受。終於,他憋不住了,陰陽怪氣地說丁四出老千。這漢子看著不起眼,身材瘦瘦小小,穿著一件灰色短衫,臉上帶著幾分猥瑣,但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把火,差點把丁四氣炸了。
丁四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牌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他扯著嗓子吼道:“你踏馬說啥廢話,自己手氣不好,拿不到好牌,怪別人。你咋不怪發牌的沒把好牌發給你?你看看你那熊樣,輸不起就別玩啊!”那聲音在狹小的棋牌室裡迴盪,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剛才看到你偷偷換牌了。”瘦子旁邊一個人,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他指著丁四,眼睛裡滿是挑釁。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胳膊上的肌肉鼓得老高,彷彿隨時都要衝上去揍人。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丁四怒目圓睜,又一拍桌子站起來,他的椅子被帶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都泛白了,似乎只要對方再敢說一句,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就是,不信你們搜他口袋裡還有撲克牌呢。”那人繼續指證丁四,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丁四的口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彷彿已經抓住了丁四出千的鐵證。周圍的人聽到這話,也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特別是同桌剛才輸了錢的,目光紛紛落在丁四的身上,充滿了懷疑和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