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梁透過門縫看到這些,氣得差點破門而入。
可想了想,這年月要是沒個手藝,以後兒子只能跟自己一樣,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土裡刨食兒吃,還不是苦一輩子?
“小虎啊,爹沒出息,你再忍忍,等你學會了手藝,爹砸鍋賣鐵也送你進城找個廠上班!”劉大梁默默唸叨一句,強忍著火氣轉身走人了。
……
這一晚上,劉二柱是被小妮子摸著胸口睡的覺。
還差點被一泡尿衝到縣城去。
第二天早晨,劉二柱起床時都有點黑眼圈了。
前世帶孩子都是媳婦的工作,他多少年沒跟孩子一起睡過覺了,竟然忘記半夜給小妮子把尿了。
炕被尿溼後,小妮子倒是聰明,一個勁兒往乾的地方擠,最後擠的劉二柱沒地方睡覺了,乾脆看了點著蠟燭看了一晚上醫書。
關鍵是這小妮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早晨起來時,連衣服也不穿,光著屁股跑到她奶奶的被窩裡,小聲說道:“奶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告訴別人啊。”
牛紅花笑著點點頭:“你說。”
小妮子謹慎的回頭看了一眼劉二柱,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我小叔尿炕了!你可千萬別往外說,不然我小叔會害臊的。”
劉二柱聽到這話,都氣笑了。
這個臭妮子,咋尋思的呢?
竟然不覺得是自己尿炕,還覺得是他尿的!
牛紅花也是被逗的笑個不停,嚇得小妮子連忙用小手捂住她的嘴,焦急催促道:“奶奶你別笑了,小叔會害臊的!”
“行行行,奶奶不笑了。”牛紅花連忙閉上嘴,但還是笑的一哆嗦一哆嗦的。
劉二柱懶的理會這一老一小,起床去做飯了。
他把昨晚剩下的紅燒肉和窩頭熱了熱,然後自己吃飽就去師父家了。
大舌頭見到進門的劉二柱,斜了他一眼:“喲,少爺起床了?也不怕太陽把你腚烤糊……哎呦,我的腚啊!”
嘴賤的大舌頭被自己婆娘一腳踢在腚上,疼的不行。
“當誰都跟你個老梆子一樣睡不著覺啊,柱子年輕,多睡一會兒咋了?”馬秀蓮瞪了大舌頭一眼,然後笑吟吟走到劉二柱面前,就開始上下打量他,還用手比劃著,嘴裡唸叨:“一紮,兩紮……”
“師孃你幹啥呢?”劉二柱莫名其妙的。
馬秀蓮笑道:“你師父有件衣裳不穿了,師孃給你做件褂子穿。”
這年月正是困難時期,各種資源緊張,而且為了還債和發展,又把大量勞力轉向重工業,導致輕工業沒人了,所以就連布也是稀缺,每人每年只有幾尺布的定量,很多小孩子都快十歲了,還沒褲子穿呢。
一家五口人,只有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這事兒是笑話,但在很多地方也是事實!
還有人穿用尿素袋子改的衣裳,但就這東西,也是那些小幹部家庭才能搶到的稀缺貨……
想到自己師父家的兩個孩子,大秋天的還都穿著滿是補丁的衣裳,還都已經小了好幾號,劉二柱是連忙推辭:“不用的師孃,我回頭自己買去就是了。”
大舌頭又忍不住說道:“瞧瞧人家這派頭兒,動不動就買去買去,你家趁金礦啊?”
“柱子,他是嫉妒你有本事,咱不搭理他。”馬秀蓮望著劉二柱:“就算你有錢,你買的是你買的,師孃給你做是一片心意,咋?你嫌棄師孃家東西不好,還是手藝不好?”
劉二柱連連擺手,苦笑道:“師孃我沒那意思,我要衣服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馬秀蓮量好尺寸,笑呵呵的走了。
看自己婆娘走了,大舌頭也是沒好氣說道:“小崽子,你一來老子就倒黴。”
劉二柱無辜道:“又不是我打的您,要不我把師孃叫出來給您賠罪?”
“滾滾滾,你是嫌老子被踢的輕?”大舌頭瞪了劉二柱一眼:“給老子滾藥房去,我給你看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