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昭勇將軍，竟然言語調戲自己的嫂嫂，我若是說出去，你們裴家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我們裴家還有臉面嗎？”裴延毫不客氣地直視沈明月的雙眸，“先是我被傳出不能人道，緊接著便是袁家大鬧西府，我那可憐的嬸孃被冠上花光兒媳婦嫁妝的名聲，成了個惡婆婆。”
“今日輪到我大哥，覬覦國子監祭酒家的嫡女，不惜抹黑人家的名聲，也要把姑娘家納進府中做二房，接下來輪到誰了？我娘？還是我爹？”
沈明月死死地咬住牙，拼命忍住想要撓裴延一爪子的衝動。
裴家人果然都是冷情冷血的玩意兒。
裴延只看得到她使的手段，卻看不見裴家人是如何欺負她的！
但凡她沒被欺負到這個份兒上，她也不會反擊了。
“罷了，我不跟嫂嫂計較這些，”裴延坐直了身子，曲起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以引起沈明月的注意，“我只問嫂嫂一句話，為何要叫人跟蹤我？”
“我……”
沈明月咬了咬唇。
她不能實話實說，告訴裴延，她懷疑裴延和柳音琇早就認識。
若是說了，豈不是打草驚蛇？
“我只是想撮合你跟柳大姑娘罷了，如今外頭都傳你不能人道，好人家的姑娘都不肯嫁給你，好不容易有了個才貌雙全、家世也不錯的姑娘，我微微露了那麼幾分意思，柳夫人也不曾拒絕，還肯讓柳大姑娘登門做客。”
“咱們再使使勁兒，不就能跟柳家結親了麼？我叫人跟著二爺，也是想著，趁著今日上元節，看看二爺去了何處，好找個機會，引著二爺去找柳大姑娘，誰想二爺竟然誤會了。”
她越說越順暢，好似這就是她的本意。
卻沒看到對面裴延的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
“嫂嫂好手段。”
裴延冷笑兩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窗外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不斷。
聽在他耳裡，卻嘈雜無比。
他順手關上窗。
心裡卻愈發焦躁。
屋裡漸漸燥熱難耐，裴延忍不住扯了幾下衣襟。
“嫂嫂，”他嗓音裡帶了幾分沙啞，像是很渴一般，“我其實不喜歡柳大姑娘這種性子的，我心中倒是有個意中人的輪廓，嫂嫂若是真的為我著想，那就請嫂嫂按照這個輪廓，去幫我說親吧。”
不知為何，聽到裴延說有了個意中人的大致模樣，沈明月心頭竟然泛上一股微微的酸楚。
眼前不由自主閃過從前裴延盯著她看的痴痴的模樣。
她忙掐了自己一把。
暗中痛罵自己幾句。
她在想什麼！
上輩子可是裴延帶兵抄的沈家呀！
何況，裴延是她的小叔子，她怎能如此不要臉。
這豈不是跟裴信那種人一般無二麼？
深吸一口氣，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沈明月強逼著自己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來。
“敢問二爺心目中的意中人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