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頰酡紅,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你……”
吞吐半晌,裴延才像是洩了氣,苦笑著搖頭。
“罷了,嫂嫂還是跟大哥好好過日子,我再給嫂嫂一個月,到二月底,無論如何,嫂嫂得跟大哥說你有了身孕一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劃破這深夜的園子。
沈明月渾身都在發抖。
這一巴掌耗盡了她所有的氣力。
她渾身抖得不像樣子,轉過身就喊瑞香。
見她踉蹌了幾步,裴延想要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喊人,說你非禮我!”
沈明月咬著牙,一字一句,惡狠狠地甩出幾句話。
“裴延,你記住我的這句話,我便是拼著被冠上不檢點不貞潔的名聲,也要害得你身敗名裂!”
她扶著瑞香的胳膊,一面往擷芳館走,一面默默流淚。
什麼樣的無恥混蛋,才能在目睹她所遭受的委屈和屈辱之後,三番五次地勸她留下來?
裴二這種人,就是沒有心!
她先前放出去的謠言還是太輕了,裴二這種王八蛋根本就不在乎。
她也不該提醒裴二,慶王不是明君,最好讓裴二死心塌地被慶王利用,最終帶著裴家踏入萬劫不復之地。
沈明月雖然不知道前世到底是誰最終登上皇位,但她料想肯定不是慶王。
慶王是個小人,天下有識之士不會讓這種小人得逞的。
她帶著一肚子氣回到擷芳館,第二日便推說身子不適,叫幾個管事媽媽自行商議處置家事,有急事再報到她這裡來。
聽說裴延連中飯都沒吃,早上隨寧國公上朝,直接從宮裡去了城外的軍營,明日一早便要開拔。
魏媽媽晌午後就來討沈明月的示下,說是東府的邱夫人病了,要請大夫。
“請吧,魏媽媽,你親自去看看邱夫人,跟邱夫人說我也病著,正吃著藥,恐過了病氣給她,就不過去看她了。”
魏媽媽很快便去而復返,說邱夫人不知道哪根筋不順,去大鬧趙姨娘的屋子,把趙姨娘打了一頓。
打了一頓?
邱夫人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蠢貨。
沈明月擺弄著手上的帕子,淡淡地道:“揹著人,給趙姨娘請個大夫,再著人守在巷子口,看到國公爺下朝回來,就將此事說給國公爺聽。”
她看了一眼魏媽媽:“挑個口舌伶俐膽子大又機靈的,把這件事仔仔細細地說清楚了,務必讓國公爺知道,是邱夫人不講道理,趙姨娘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件事可以有不同的說法。
趙姨娘幫過她,她得還趙姨娘的人情。
此事,就當是送給趙姨娘的謝禮了。
傍晚時分,聽著染星庭鬧了起來,繡球就忙去打聽。
還沒出擷芳館的門,齊媽媽就扶著紀雪蓉,哭哭啼啼地進了擷芳館。
那紀雪蓉身上衣衫不整,髮髻半散著,“噗通”一聲跪在正屋外,哭著求沈明月饒命。
“奶奶,我知道錯了,求奶奶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一面哭,竟還一面磕頭。
“是我痴心妄想,想要一輩子陪著大爺,以為進了府,就能與大爺朝夕相伴,卻不想惹怒了奶奶。”
“奶奶,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一命吧!”